“你去愛别人吧,我不值得你這樣去付出。”
“……”
望向他的眼睛,葉林北頭一次覺得看不真切。那種徘徊、痛苦、依戀,分明抓握不了,為什麼不放棄呢?
傅蕭執語氣輕飄飄地說:“你一直都值得……”
輕笑着,他擡手摸上傅蕭執的臉頰。世間的妖怪總是深情,那是因為他們并不知道人心可畏,身上滿是山野的味道,不沾人間煙火怎知狼狽艱辛。
“那算我最後求你一件事,不要殺了她,我從你的眼睛裡看到了殺戮,咳咳咳……求你,不要對她動手。”
說話間劇烈的咳嗽牽動着肺部,導緻原先一直沒吐出來的血塊在此刻決堤,他捂着嘴巴,擡眸祈求傅蕭執停手。
可惜最終卻是徒勞無功。
他說:“我沒有能力去改變某一個事情的結局或者中途,一切都是被命運設計好的軌道,她沒有求生欲望,我便沒辦法幫助她。”
聞言葉林北垂頭沉默了良久,當他再次擡頭看向傅蕭執時,心裡就做好了犧牲的決定。
沒有誰的人生是被命運安排好的,倘若世間的幸福與苦難都挂在兩個字身上,那豈不是有些荒唐了……是有些荒唐吧,但也沒有辦法去解釋。
“這裡上演了這麼久的故事,形形色色過去了這麼多個男主,她是否有那麼一瞬間在等一個人去救她,我在想……那個人可以不是她的愛人,隻要他是個人就可以,搭把手的事情罷了。”
說完他苦笑了一聲,仿佛是對這一切的安排發出控訴。葉林北自知他并不是這本書中的無名氏男主,他是來自21世紀的人,理應該傳達更為正規的理念——救人,渡化她。
想着他便感到身體一陣疼痛,緊接着意識直接脫離劇情的控制。
言秋默默看着桌上的書籍,見到書頁中不斷閃爍出白光,嘴角上揚露出一抹微笑。
“主公還是如同之前一樣,善良果敢。”
說着他瞥向面前的人,見其眉毛微蹙輕抿着嘴,心裡不由得泛起一陣漣漪。
你一個凡人之軀,怎麼能夠對抗得了呢?這生生世世都想着當霸王,難道就沒想過當一個平凡人,淡然的過完餘生嗎?
果然下一刻他便瞧見葉林北七竅流血,臉色煞白得不成樣子。
在書中,葉林北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去,因為意識強行脫離劇情的控制,他此刻不得不面對幾百年積攢下來的冤魂。
煞氣入體本就損陽氣,更何況此時還在極陰之地,用老人的話來說,那便是“中了邪,被鬼怪弄死了。”
緊握着他的手,傅蕭執心疼地說:“為她這麼一個陌生人經曆這麼多的痛苦,真的值得嗎?”
葉林北側頭聲音沙啞地說:“你說我值得,但我與你現在也算是陌生人,你為了我經曆矛盾的痛苦,不也覺得值嗎?我想通了,這世間并沒有什麼值不值得,隻要感覺是對的,那就行了。”
出于愛人者的本能,他無法眼睜睜看着懷中人經曆痛苦死去,當葉林北再一次被邪祟入侵時,他便出手打算攔截。
結果卻被其看透般直接咬上,瞧着他啃咬的力度,很重很深,仿佛是連帶着痛苦與不甘下的口。雖然他感受不到疼痛,但是傷心。
“請你……相信我,我的命很硬……抱歉咬疼你了。”
碎片式咬文嚼字的語氣落入他耳中,聽着就格外痛心。
茶樓内,宋長清拉着聞燭星拼了命的逃跑,誰曾想前一秒還是雲淡風輕的景象,現在就已經如同人間煉獄般恐怖。
“那幫人是着魔了嗎?舉着個火把與棍棒就亂打人。”
白遲江跟在兩人身後:“管他們這麼多幹嘛,趕緊逃命要緊。”
礙于何時節突如其來的屍變,他隻能跟着兩人回到茶館,豈料這闆凳還沒捂熱就面臨逃亡——命運坎坷。
三人沖到街上,入眼就是一群人讨伐的隊伍。其中混在人群當中的倆人看着格外顯眼——溫岚、尚牧。
“白遲江,現在該怎麼辦?”
聞言他不可思議的用手指指自己,故作震驚地說:“你問我,這我還能怎麼辦?”
“你确定你家裡面不會幫助你,就憑我們三個人,估計今晚都活不過去,看一下你那裡有沒有貴人相助。”
宋長清看向他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如果不行的話,那今晚就隻能死命的跑……估摸着要向某無限逃亡遊戲一樣了。
“沒有的,他們巴不得拿我去獻祭,怎麼可能會救我,再說那邊的人自食其果已經死了不少,現在估計也已經屍變了。”
“……”
一片沉默中,宋長清與白遲江幾乎同時聽到求救聲,兩人扭頭找到聲音的源頭,紛紛蹙眉表示疑惑。
宋長清:“你也聽到了吧,那奇怪的聲音。”
見他點頭,宋長清也在心裡複盤着這項線索,目前已知白遲江與自己能夠聽到這項聲音,并且倆人身上沒有相同點——戲份的重要性,大概率決定着能否聽到。
“不是,你們兩個是開了什麼加密通話嗎?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