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這是唯一能保全你的辦法,況且你當初與莊園主簽訂了契約,我沒有權利更改,也沒有權利解除契約,你好自為之吧。”
眼見傅蕭執帶人離去關上房門,言秋終于将臉上的笑容放下癱軟在椅背上。
還要多久……真的快要熬下去了,周而複始的等待讓他感到悲哀,四周午夜的“罪人”時刻在他耳邊咆哮無聲的抗議。
郁浕池吃完怨氣從灰燼中飄出,他疑惑地看向哭泣中的人,不理解他為什麼要哭。
“你是誰?我怎麼沒有見過你?”
言秋快速擦去眼角的淚,擡頭警惕地注視着他。從這人身上,他并沒有感受到活人的氣息,也不像死人……年份也不算老。
“我也沒有見過你,不過你身上有一股死人的味道,你……死了多久了?”
“……”
真沒有禮貌,上來就問别人死了多久。
郁浕池見他不回答,也沒心思再與他在閑聊下去。礙于剛吃完大量的怨氣,他現在急需要找塊清靜的地躲着消化。
“你出不去的,這裡一旦被關上,就無法從裡面打開,你隻能等下一次開門就時候出去。”
他好心提醒那人,怎料那人卻仿佛聽不見般徑直走向門口,而後推門而出。
“我可以出去,你為什麼出不去,我給你把門打開了,你要一起走嗎?”
言秋滿臉不可思議地看着那扇被推開的門,心底想:難道這一切都要結束了嗎?感謝卓娅賜予我的福光,阿哒願懷着最誠摯的情感,向卓雅虔拜。
想着他起身走向門口,臉上是壓抑不住的喜悅,倘若真的可以出去的話,那他便可以離開這所莊園,逃離這噩夢般的地方。
郁浕池靜靜地注視着他,對他莫名其妙的情感感到匪夷所思……不就是出個門,至于高興成這樣。
“太陽就快下山了,下山之後莊園裡的路不好走,你最好快點找到可以安身的地方,不然容易見到鬼。”
“他們不會對我怎樣的,畢竟我和他們是同類,說不定他們還得要叫我一聲太祖。”
言秋語氣裡滿是傲氣,作為莊園的見證者,他可是活了幾千年的存在,要不是因為這破契約,他也不可能被困在這裡輪為囚牢的境界。
想到這裡他竟莫名感到煩躁,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開始抓撓着臉皮,黑金色的魚鱗幾乎爬滿他的臉,連接着露出來的皮膚,看着就仿佛是一條魚精般駭人。
“為什麼還是這樣,我明明已經壓抑着情感,為什麼還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伸手接住從臉上摳下來的魚鱗,随後攥緊憤怒的丢在地上,伴随着他的情緒波動,原先脫落的魚鱗也在不斷冒出,甚至出現了重疊鱗片。
“你這個樣子一看就不像人,是魚嗎?”
郁浕池向來嘴直,他眼見情況如此便沒打算憋着,直接沖當事人表達出自己的想法。
“我沒記得莊園裡有養過魚,你是外來的人嗎?”
“……”
言秋聞聲情緒更是一發不可控制,但一想到即将可以結束這監禁般的生活,他便咽下了這口氣。
走到門邊,他伸手試探性的摸向門口的邊緣,見沒有出現排斥力,他才放心地向前邁步。
一步,兩步……直到走出五步,他才回頭看向這個關押了他近千年的地方。
“我……”
還沒等他高興多久,一股強大的力量便把他拉入房中。落地的刹那,郁浕池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從他身上掉落的鱗片——殺魚了?
“看來你出不去,太可惜了,雖然不懂你為什麼出不去,但是我現在很累,不想等你了。”
估計他并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嘲諷性有多高,單憑這幾句話就已經讓地上的人徹底崩潰。從心裡到身體,單方面被嘲諷——絕望了。
“你走吧,天快黑了,再留下來你會用危險,我現在想吃人,你走吧。”
言秋側躺在地上語氣裡滿是傷感,身上的鱗片刺痛着他,他強忍住抓撓的欲望揮手讓他離開,不然過不了多久他便控制自己吃人的想法。
他已經不能再傷人,并且要為曾經犯下的錯誤贖罪,改過自新的機會他不能再放過,或者說不能半途而廢。
“也可以,不過我并不是人,所以你大概率也吃不了我,再見。”
郁浕池轉身前禮貌性的朝他揮手再見,随後關上門從小路裡去。
随着夜幕降臨,鬼女傭手舉蠟台點燃屋中的燈塔,此時擺鐘發出鳴聲——八點整。透過淡黃色的燈光,女傭端來佳肴擺在大廳的木桌,她們微微擡頭看向樓上的房間,估算着那些人也該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