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一夜,原先隻是霜凍的莊園如今就已被白雪覆蓋,厚重的積雪壓在路上,反複融化結冰導緻路面變得濕滑異常。
姚燃川哆嗦着壓低身體,雙手扶住行李箱連帶着滑向前頭:“各位注意點,這裡的路太滑了,摔跤可不是鬧着玩的。”
原先十分鐘的路程,被這麼磨蹭着硬生生拖到了二十分鐘。當衆人趕到門前時,時間已是晚上的10:40分。
“門被鎖上了,我們沒有鑰匙打不開。”
宋長清指尖撩動着門上的鐵鎖,怎料卻發現這把鎖已經上了年頭,大部分地方都已經蔓延上斑斑鏽迹。
他退後在雪地裡撿起塊較為趁手的石頭,緊接着砸向門鎖。
一開始他們還擔心聲音太大會驚動别人,豈料敲了起碼有六下,都沒有見有人過來阻止——放縱等于助長做事的底氣。
也不記得敲了多少下,隻聽到一聲清脆的斷裂聲,門鎖這才被敲斷落在地上。
“别愣着了快走,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踏上來時的路,何時節不由得回頭望了眼這所莊園,也不知怎麼的,他隐約在心頭感到莫名的恐慌,想必這就是女生常說的第六感。
他預感到衆人還會回來,說不定根本就走不出這裡,一切從開始就錯了。
白遲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這麼舍不得這裡,還是說你這個神棍看到了什麼?”
他剛上前走了兩步才發現那人沒跟上,回頭的刹那就看見他露出一副癡迷的表情,暗淡的燈光下,其實他也不确定那副表情到底是什麼。
“我看到了未來,我感到不安與恐懼,而且這次的感覺比在莊園裡面的還要強烈,我……”
“是你想多了。”
白遲江目光一直盯向他的身後,在那到半開的門後面,他看見了女傭手上的燭光,黑暗的影子浮出一抹光亮,那根本就不是人。
“我們走吧,不然就要跟不上大部隊了。”
何時節的觀察力驚人,他注意到白遲江眼中的驚恐,明白身後多半是出了事——老人常說走夜路不能回頭,現在也同樣适用。
【其實就是回頭會不注意看前面的路,導緻摔跤,在以前的路多半都是山路子,又陡又滑,很容易就會摔死,所以才不能回頭分心。】
“嗯……”
他嘴上雖是這麼回答的,但做人哪有不好奇的道理。
離去前,他好奇的側頭瞄了一眼身後,怎料卻撲空什麼都沒看到。
走在蜿蜒的山路,衆人相互抱團取暖,尋求一絲心理安慰。
前半段路能用手機電筒進行照亮,可随着時間的流逝,手機最終也隻能罷工淪為闆磚。
刺骨的涼風伴随着幾乎漫上小腿的積雪,每向前邁出一步,似乎都在拷打着衆人内心的堅定,更何況現在還拖着個累贅的行李箱。
“我記得之前這邊有一塊路标,現在怎麼不見了?”
姚燃川此刻的身體已經累到了極緻,按照她的話來說,這比颠三倒四的工作生活還要折磨人。
溫岚:“估計我們還沒有走到,而且你們又沒有感覺雪越來越厚了,我明明記得剛剛雪才到我們的小腿,現在都快到腰上了吧。”
聞言衆人原地停步,仔細觀察了眼四周,發現的确如她所說的一樣。分明這天上并沒有下雪,而腳下的雪地卻仿佛有生命般不斷的積攢出雪。
“我們不會是遇到鬼打牆了吧!我們是10:41出的莊園,現在已經11:20了,我們将近走了快半個小,按理說也應該快走到半山腰了。”
白遲江憑借僅剩的電量點開手機,将屏幕上面的時間展示給衆人看。
“我們的确在原地踏步,我在你們不注意的時候留下了路途标記,現在标記還在。”
宋長清走到路邊的灌木旁,從中取出一朵黃色的絲綢假花,這朵花原先隻是不知什麼時候放進口袋裡面的裝飾品,誰曾想能在這個時候做為一個臨時标記使用。
“該死!我去他二大爺的!什麼傻冒東西啊!”
伴随着情緒崩潰罵出口的幾句糙話,她便硬控了現場的人。
“我TM就是腦子有病,選什麼不好,非得選這個題材作為Vlog素材,我TM就是有病!”
就在這短暫的幾分鐘内,衆人腳下的積雪又增長了幾厘米。
“你說我把這裡的雪挖回去做研究會不會得獎,畢竟他能向福建線面一樣‘無限繁殖’。”
聞燭星冷不丁的一句玩笑調侃,莫名其妙的就聊到了衆人的笑點,紛紛側過頭輕笑着苦中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