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們身上都帶着罪孽感呢?”
*人之初,性本惡。除了剛剛誕生的時候是純白無瑕的白紙,哪個人可以保證自己的一生是沒有罪孽的呢?
這個話題人們讨論了很久,始終都沒有結果,總不能說來到這所離奇的莊園,這個困惑了人們許久的問題就可以解開。
抹去他眼角虛空的淚,葉林北淡然道:“你是什麼審判官嗎?如果不是的話,你沒有權利去審判任何人,無論他們犯下什麼樣的罪過,他們都有作為人活下去的權利,更何況我還不懂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就當為了我,原諒他們吧。”
傅蕭執清楚他會這麼說,可内在裡嗜血的本能,無刻不在促使着他生出暴虐的情緒,他不擔心會傷害到其他人,隻擔心哪天失控了,會傷害到懷中人。
“那些夜遊者圍上來了,我們要不要跑?”
環上他的脖頸,葉林北目光盯着那群逐漸靠近的東西。
“要不你死在我懷裡吧,我把你的魂魄練成鬼,保留你的肉身,這樣你就可以一直陪着我了。”
聞言葉林北不可置信地擡頭看向他,瞧着那雙真摯的眼神,不像是有假——遇到真病嬌了!
“你别給我發瘋,它們真的圍上來了!”
拍打傅蕭執的肩膀,怎料這人卻無動于衷,仿佛真的要把他困在這裡,直到被這群東西弄死。
葉林北驚恐的掙紮着妄圖脫離他的懷抱,誰成想卻被他牢牢控制住。手中的提燈在掙紮過程中不慎滑落,燭火也在落地的瞬間熄滅。
四周沒有照明燈補亮,葉林北哪怕再怎麼火眼金睛,也無法在黑暗當中看清那東西的動向——夜遊者本身就黑,現如今融入到黑暗中,等于直接隐身了。
“傅蕭執!你要是不想活就放我下來,我還是要活着的,我還這麼年輕,不想死!快放開我!”
捧着他的臉,葉林北被他的舉動氣到冒火。
許是實在拿他沒辦法,葉林北想都沒想直接側頭張嘴在他脖間咬了一口。更可氣的是他不敢死咬,隻是輕的咬了口意思意思。
“你每次都不敢下死口,我太愛你了。”
見狀葉林北徹底的服氣了,他不了解這人居然還有這種癖性,難不成是抖M?被咬了還當調情,直接爽到。
“你放心,這些夜遊者沒有實質性的攻擊力,隻不過喜歡蜂擁而上,看上去吓人而已。”
……被耍了!
輕歎了口氣,葉林北放棄抵抗窩在他的脖頸間,随着前進的起伏,他恍惚間感覺額頭上的傷口又傳來疼痛,緊接着一道溫熱的感覺就從眉骨滑到臉頰。
“我好像傷口裂開了,有血流下來。”
擡手摸上額頭,果然那到地方再次裂開,昏暗的環境下血的顔色更加深沉,溫熱的血剛放在眼前,下一刻就冰冷了。
葉林北以為是剛才的劇烈運動不小心磕碰到了傷口,其實這是傅蕭執讓夜遊者趁着沒有光的時候出手,雖說沒有下死手,可也差不多自傷八百了。
在他的固有印象中,隻要動彈不得就不會離開,也不會偏袒其他人。
傅蕭執将人放回房間的床上,打算就這麼放任他,直到流血過多倒下。
葉林北憑借着驚人的意志力,強撐起精神找尋着那個玻璃盆,哪怕在倒下之前也要把他們就回來。
血順着他的臉頰滑落,直至滴在被子上,散落的血花将被子染紅一大片,映入眼中刺目驚心。
“我要是把這個玻璃打碎了會怎麼樣?”
“那他們就會直接死亡。”
血液流入眼眶,染紅了他的視線,葉林北明白留給自己的時間并不多了。一般人體極限能在外面抵抗低溫的時間不久,無衣狀态,半個小時,穿衣狀态,也不過二小時。
“這個設計師是誰,我要問候他!”
葉林北掰扯着玻璃盒底座,愈發感覺頭上的疼痛逐漸強烈。
“别忙了,我先幫你包紮傷口。”
說着傅蕭執伸手要去拿他手裡的東西,怎料下一刻就被他硬氣的拍掉。
“我不需要,他們還在等我,我不能倒下。”
憑借着這種決心,葉林北硬生生堅持到現在,隻不過他清楚自己是強弩之末,追根結底也撐不了多久。
說來他就是在賭傅蕭執對自己的在意程度,赢了還好說,要是輸了,那可就慘了。
“那沒有關系,我就這麼靜靜的等待着你流血死亡,反正你終将離不開莊園,會永遠留在這裡,陪着我到永遠。”
“什麼……”
葉林北不可置信地望向他,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原來在他心目中,隻要自己留下來,無論是哪種方法都可以。
“你要去哪,回來……”
此刻他聲音的語氣極其虛弱,想起身阻攔卻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他離開。
垂頭的刹那,葉林北感受到傷口處的鮮血在不停的往外湧出,為防止失血過多,他擡手捂住傷口昂頭,盡量讓血沒這麼快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