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頭看了眼床上的孩子,最終還是于心不忍把他單獨丢下。
出于同情心,溫岚強行要求自己接受這個孩子,她仔細打量着面前的人,發現他的身體實在是太過于瘦小了,瞧着就像是一個三歲大的孩子。
“你今年多少歲了?”
“餓。”
“我問你多大了!”
耳邊環繞的哭聲攪得她心煩,她不理解為什麼這孩子隻會哭,其它的什麼都不會,按照她的角度來看,這個年紀的孩子不應該接受過正統的教育了嗎?哭能解決什麼問題,分明什麼都解決不了。
“你父母……不對,你家有吃的嗎?”
說出口的刹那,她感覺自己都瘋了,那人連年紀都問不出來,能問出這些就有鬼。
看着四周破敗的房間,溫岚頓感天糊開局,憑借着淺在記憶,她赤腳走向角落中的水缸,打開蓋頭,缸中卻沒有半滴水的痕迹。
缸底蓋着一層枯葉,掀開枯葉下層露出一個爛布袋子,布袋四周爬滿了畏光的鼠婦,看着就讓人下不去手。
“你們這裡多久沒有收拾過了,都生蟲了。”
溫岚面帶嫌棄地從一邊抄起半截木棍,撩出缸底的布袋放在地上,等表面的鼠蟲爬走她才拿起袋子扯開捆綁的繩子。
“這個是什麼東西?”
指尖摩挲着袋子中的粗粉,溫岚下意識以為這是喂牲口的磨子粉,誰成想那孩子卻餓極了似的從床上爬下讨要粉吃。
“這個吃不了。”
眼見他搶食,溫岚趕忙起身收起布袋,這裡面的東西哪裡是人能吃的,吃下去不得死啊。
“娘,我餓。”
“喂,管好你的崽種,不然明天我就炖了他吃肉!”
随着那人粗魯的聲音,牆邊傳來石子落地聲。溫岚哪裡受過這樣的氣,想都沒想轉頭推門而出,勢必要找他理論理論。
“你家的才是崽種,你全家都是崽種,有本事出來單挑啊。”
她嘴裡說了個爽,卻忘記如今身處異地。那人從拐角處走來,手中提着根拇指粗的木棍,東倒西歪的步伐看着明顯是喝高了。
男人算不上健碩,倒也些幹巴,可那手裡的家夥事卻讓他占了優勢。
“你想幹嘛!滾出去,不然我報警了!”
溫岚害怕得渾身顫抖,本能反應讓她想馬上逃離,可雙腳卻不聽使喚般僵在原地無法動彈。
男人酒意上頭,哪還聽得進去她說的求饒話,揮起棍子就朝着她砸去。
“救命啊!”
叫喊着她趕忙關門,那男人喝高了也分不清東南西北,一棍落下竟偏開一大截。
背靠着門,她感受到門闆劇烈搖晃害怕得用手捂住口鼻,祈禱那人快些離去。
門外暴力的男人,屋裡哭鬧的孩子,前後夾擊讓溫岚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眼眶裡續滿的熱淚緩緩流下,滴落在地上。
要是尚牧在就好了,這樣一切可能都不會發生……可他在就一定會好嗎?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已經安靜了。溫岚擡頭看向面前餓暈的孩子,心底萌生母愛。
她起身不顧自己發麻的腳,走到角落裡生火硬是要将這袋粗面下鍋煮給孩子吃。
“吃完了東西身體就好了,娃能長大,娘才有家。”
嘴裡呢喃着,溫岚瞳孔逐漸變灰又快速的恢複正常——即将被同化。
豬頭屠夫注意到她的異常,臉上紅潤的豬頭竟裂開一道笑容。對于這個結果,他十分的滿意,仿佛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預期走下去。
在副本中迷失自己可不是什麼好事,現如今溫岚五分之一的靈魂已經歸屠夫所有,一旦沒有注意到她,那麼她将在副本當中輸光自己的全部靈魂。
豬頭屠夫内心本就貪婪,他怎麼可能會降低副本難度錯過這些人的靈魂,減刑與靈魂他全都要,反正都是自我主宰。
尚牧醒來發現身邊少了人,在記憶中,貌似那個人對自己特别重要。
結果想了半天,他還是沒有想起那人是誰,隻迷迷糊糊的隻記得其餘人,恐怕是在逃跑時出了什麼事,現在又身處在某個故事當中吧。
經過上個故事的身份扮演,他對于目前的新身份倒也沒有多奇怪,隻不過人品的判斷告訴他這個身份并不好——匪裡匪氣。
“喂,這些天過得怎樣,我身邊有出現其他人嗎?”
尚牧急于尋求心底的答案,不知道為什麼,那記憶中消失的人讓他魂牽夢繞,仿佛一旦失去了,就這樣也找不回來。
“最近還是那樣,餓着肚子沒飯吃,要不要等過兩日,下山去走一遍?”
雖然看不清那人的臉,可他明白話中的意思——下山去搶劫,難不成自己還真的是土匪?
“我們一共有多少人?”
“八個。”
見他筆畫出八的手勢,尚牧一時間以為是自己看錯,哪家山大王來來回回就八個人,按理說不應該是幾百号人嗎?
“為什麼我們人這麼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