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林春陽感覺左手被人拉住了,一轉眼一看,陳澤仁扯住他的袖子,陳澤仁說:“你看看你的手。”林春陽疑惑不解,拉開外套袖子,這才發現兩隻手手腕和手心劃出好幾道口子,關節處還腫起幾個水泡,估計剛剛拉漁網太用力,擦傷了。陳澤仁對着他說:“你過來坐坐,喝點茶。”林春陽擺手說:“不用不用,我回去處理一下。”陳澤仁拉住他左手,笑得甜美女人拉住他右手,左右夾擊,把他摁在椅子上。一轉身陳澤仁又不見了,甜美的女孩子給他到了杯茶,開始自我介紹:“我叫孫湘怡是小陳之前同事。”她指了指坐在自己身後默默吃着點心女孩子說:“她叫張宛甯,我們三個之前都是同事。”林春陽看了看張宛甯,覺得她頗為奇怪,一聲不吭坐在孫湘怡後面,低着頭一言不發,仿佛刻意躲避着他。孫湘怡看到他的眼神說:“她性格比較内向,不太愛說話,你不要介意哈!”林春陽連忙擺手說:“沒有,我還以為她讨厭我。”孫湘怡說:“你誤會了,她對男人都這樣,不是針對你。”這麼一說林春陽更疑惑了,心想:這女人到底和男人有什麼過節嗎?一轉眼,陳澤仁走了過來坐在陳澤仁旁邊闆凳上,把碘伏、棉簽、一根針和串口貼放在凳子上。陳澤仁對着林春陽說:“把手張開。”林春陽乖乖張開手,放在桌子上。陳澤仁拿棉簽蘸了蘸碘伏,輕輕塗抹在劃傷傷口上,輕輕吹了吹傷口問:“疼不疼?”林春陽平靜看着他頭頂,看着他濃密的黑發說:“不疼。”孫湘怡看着陳澤仁悄悄笑了笑,對着二人說:“你先幫他處理傷口,時間不早了,我準備做飯了,拉着張宛甯手臂說:“小甯,過來幫忙。”張宛甯笑着跟在她身後,二人進了廚房。陳澤仁看着他手上水泡說:“這些水泡要挑破不然不會好,我用針挑破,你疼就跟我說。”随後拿針輕輕挑破,林春陽并不感覺疼,他平靜說:“不疼。”陳澤仁有點埋怨說:“怎麼弄得,怎麼兩隻手上全是水泡?”林春陽說:“今天跟爺爺出海,今天魚獲很多,拉網時候太用力,手都磨破了。”陳澤仁有點無奈說:“真是笨,一身牛勁,戴雙手套啊!”林春陽讪讪說:“忘記了。”陳澤仁又絮絮叨叨數落他不該馬虎大意,應該戴好手套,不應該莽撞。林春陽靜靜聽着心想第一次發現陳澤仁話挺多的。沒一會孫湘怡拿着鍋鏟圍着圍裙出來問:“小帥哥,能吃辣嗎?”林春陽說:“我叫林春陽,我不在這吃飯,我回家吃。”孫湘怡挽留說:“你拿來這麼多海鮮,我們都吃不完,還要你幫忙消滅,不然都不新鮮。”林春陽更急了說:“我回去,我爺爺還在家等我吃飯。”做勢要起來,他一動,陳澤人棉簽失準一下子戳到他傷口。林春陽急着要走,毫無知覺,倒是把陳澤仁吓到,一把拉住他手臂,把他摁住說:“快坐下,傷口都戳到了,孫姐,他不能吃辣,少放點辣椒。”林春陽不得不坐下,陳澤仁一邊貼創可貼一邊說:“别動,小心貼歪了,你給我送來這麼多海鮮,我留你吃頓飯怎麼了,我家飯有毒嗎?你急着回去。”林春陽說:“沒有,那怎麼會。”陳澤仁又開始數落他不該急着走,林春陽有點無奈聽着。不一會傷口處理完了,陳澤仁才停了嘴,擡頭看他苦着臉說:“苦着臉幹嘛?”林春陽趕忙調出一個笑容。陳澤仁看他表情變化有點好笑,憋着笑罵他:“坐着等着開飯。”這時上衣口袋手機響了,爺爺打來電話,林春陽手上貼了好幾處創可貼不方便掏出手機,便被陳澤仁眼疾手快搶了先,陳澤仁接電話說:“爺爺,今天林春陽不回來吃飯,在我這吃,爺爺謝謝你的海鮮了。”林春陽豎起耳朵聽見電話那頭爺爺說:“哦哦!好,不用謝,一點小東西,你們好好吃,好好玩一玩,年輕人在一起才有話說,我吃飯去了。”随後爺爺挂了電話。陳澤仁把手機放回他外套口袋說:“”你安心吃飯吧!”林春陽笑着說:“恭敬不如從命了。”陳澤仁進了廚房。小小院子隻留下林春陽一人,林春陽端詳着小院。院子右邊長着一顆粗壯地桂花樹,花朵已經凋零,隻剩殘花挂在樹枝。整個房子因為有這棵樹顯得分外涼爽,樹正對着房間窗戶,大門前放着小桌子和等着用于閑聊乘涼。房屋是幾間平房,可能由于年代久遠,顯得有些破敗。房屋左邊坐落這廚房和停車棚,車棚上雜亂得爬滿了薔薇的藤蔓。院子空地上一些花早已枯萎,有的早已凋敝,整個感覺小院給人一種野蠻和枯萎氣息。
不一會菜端上桌子,開了一瓶果酒,四人觥籌交錯,邊喝邊吃起來。陳澤仁問起孫湘怡是否還跟以往同事有聯系。孫湘怡介紹起他們近況:“就咱們一起上班的李建新,最近回老家去了,聽說沒有幹什麼事情,一直在家裡打遊戲。”陳澤仁問:“那之前的錢?他女朋友怎麼樣?”孫湘怡搖搖頭說:“他家裡一下子虧那麼多錢,家裡還負債這麼多,怎麼可能結婚,早就分手,聽說她女朋友早結婚了。”陳澤仁說:“唉!命不好啊!本來好不容易攢了一點錢,如果不去承包那個工程,說不定他現在早就跟女朋友結婚,實現他願望,開起了小餐館,日子紅紅火火,誰又能預料啊!”孫湘怡說:“人啊!不能貪心着急,他爸爸好不容易從親戚那承包一個小工程,以為能借這個機會賺一點,一家人錢全部投入進去,結果現在親戚拿着錢跑了,他爸爸那邊沒要到工程款,一大批工人工資還沒發,經常要債,唉!他父母也走投無路,他也絕望,那不是一筆小錢,他們一家可能要還一輩子,誰能突然一下子承受這麼大壓力,唉!估計他也想逃避一下現實。”陳澤仁說:“他現在還活着就很不錯了,換做是我不一定撐得住。”孫湘怡感歎說:“撐不住也得撐着,事情落到誰頭上,誰就必須撐下去。”陳澤仁和孫湘怡都低下頭吃了幾口菜。張宛甯緊緊挨着孫湘怡坐着,乖巧吃着碗裡飯菜,孫湘怡時不時給她碗裡放進一直螃蟹腿或者剝好殼的蝦。
林春陽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他們談論的人,他都不認識,悶着頭剝蝦。陳澤仁看他手上貼着創可貼,十分費勁,便拿起一隻蝦,幫他剝了起來,林春陽看他把蝦丢進他碗裡,道了聲:“謝謝。”悶頭吃起蝦。不料剛吃一口被辣的直喘氣,陳澤仁見狀連忙給他倒了杯茶水,對他說:“快喝口水,别吃蝦。”孫湘怡見狀有點愧疚說:“沒想到你這麼不能吃辣,我就加了一點辣椒,是不是你們住在海邊都不能吃辣?”陳澤仁說:“海邊都不怎麼吃辣椒。”孫湘怡有點奇怪:“小陳,那你怎麼那麼能吃辣,那時候還那麼小。”陳澤仁說:“在外面怎麼哪裡能按照自己心意,隻能自己适應環境,不可能改變環境。”孫湘怡說:“那倒也是,那時候你也才18左右沒想到那麼能吃苦,我們都扛不住,你卻悶不做聲幹活,現在想想你是有志向的人。”陳澤仁哈哈大笑說:“有什麼志向,現在還不是乖乖回老家上班,以前那是害怕,不敢說話,那有什麼志向。”一旁林春陽低着頭吃菜覺得很奇怪,18左右那年紀不是讀大學時候,陳澤仁怎麼可能和他們成為同事?難道是在學校兼職嗎?他暗自奇怪,尋思着要找個機會找到答案。陳澤仁又開口說:“劉良凱怎麼樣了?”孫湘怡臉色變得難看說:“早進牢裡去了。”陳澤仁一驚說:“不會吧!”孫湘怡吃着菜說:“我們那時候那樣勸他,他還是不信,結果後來被當做團夥一起抓了。”孫湘怡想起什麼繼續說:“他當初借你的錢還了嗎?”陳澤仁擺了擺頭說:“沒有。”孫湘怡歎了口氣說:“你不該借給他的,現在好了,有去無回。”陳澤仁放下筷子歎氣說:“沒辦法,他當時跪在地上向我磕頭,頭全磕破了一臉血,說不借給他,别人要殺了他,死死抱住我的腿非要我借給他,我那時候吓怕了,什麼都不懂就借了。”孫湘怡說:“算了,不提了,他進去也好,不會有人找他了,也算安全了。”說到往事,兩人都有些不好受,紛紛倒了酒,喝了一大口。陳澤仁放下酒杯說:“張姐現在沒事吧!”孫湘怡憐惜地看了看張宛甯,張宛甯端着宛對着孫湘怡乖巧笑了笑,孫湘怡說:“現在好多了,就是陌生人多不太敢說話,跟我在一起還是整天傻笑,像小孩子一樣。”林春陽在一邊吃着菜看着孫湘怡和張宛甯,他搞不清兩人關系,如果是朋友太過親密,如果是親戚那又多了一些奇怪的寵溺,林春陽擰着眉毛看着,摸不清頭腦,索性低着頭繼續吃飯,陳澤仁繼續說:“那就好。”之後又各自聊起了現在收入,談起了孫湘怡和張宛甯經營的服裝店收入,以及一些雜七雜八閑事。林春陽感覺三人不像普通朋友,更像惺惺相惜的人。林春陽猜想他們之間或許有些複雜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