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節課上完,陳澤仁走進教室布置了作業,祝同學們國慶快樂,并提醒同學們好好複習,國慶回來要進行一次抽測,學生們一邊歡呼,一邊收拾書包,早把抽測忘在九霄之外,校園裡歡聲笑語,輕松愉悅氛圍洋溢着學校。陳澤仁也收拾了東西,和辦公室老師道了再見,收拾好東西,緩步走出校園。林春陽從後面追了過來,大聲叫住了陳澤仁,陳澤仁停住腳步,二人并肩走在學校的香樟樹下,林春陽問:“你國慶有什麼安排嗎?”陳澤仁看着他,看着熟悉校園,好像回到許多年前,那時候林春陽問他:“那道數學題你會做了嗎?”怎麼時間過得這麼快,一眨眼叫人恍惚,林春陽的手在陳澤仁眼前擺了幾下,陳澤仁這才回過神說:“有朋友要來,國慶要出去玩。”林春陽立馬心直口快說:“男的,女的?”陳澤仁表情一下頓住了,随後低下頭,林春陽也一下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恨不得抽自己個大嘴巴子,似乎二人還沒有熟到去關心對方隐私和朋友地步,這樣問似乎有些奇怪地越界。陳澤仁錯愕了一下低着頭說:“女的。”林春陽覺得更尴尬連忙找補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說要是男生你們如果想出去釣魚出海,我還可以一起,如果女生就算了。”可是這麼着補林春陽覺得更尴尬,尴尬得耳朵都紅了,他和陳澤仁現在什麼關系,如果說熟悉,的确,他們是初中和高中同學,如果說不熟悉,是啊!他們還沒放下曾經,是不能坦誠相待的朋友,是守着彼此邊界不可越界的同學,是靠近對方都要思索的尴尬的熟人。可林春陽這番言論仿佛提出一個請求,如果是男生,林春陽希望能一起遊玩,這仿佛是越界和希望想要和陳澤仁更加親密的信号。林春陽越想越尴尬,耳朵通紅,本想繼續着補。陳澤仁微微開口說:“以前女同事來旅遊,要我做一下導遊,可能不太方便,下次時機合适,會有機會出去玩的。” 林春陽聽他這麼一說,雖然是拒絕,可明顯心裡輕松下來,笑着說:“嗯嗯,你們好好玩。今天好熱,看看學校外面有沒有雪糕吃。”陳澤仁說:“沒想到你都快奔三了還跟小孩子一樣,還喜歡吃零食喝飲料。”林春陽傲嬌擡頭說:“怎麼了?我這種老男人不能吃嗎?”不知不覺走到校門口,林春陽一頭紮進小賣部,在冰櫃面前一邊仔細挑選,一邊分出精力問:“你吃雪糕嗎?”陳澤仁說:“不吃,你吃吧!”林春陽挑了一根雪糕付過錢,拆開包裝吃了起來,陳澤仁看他慢慢咀嚼着雪糕,眼底露出笑意問:“好吃嗎?”林春陽被雪糕冰到了,含混不清地說:“好吃……我最喜歡……藍莓巧克力……味的。”陳澤仁說:“少吃點冰的,海邊濕氣重。”林春陽說:“沒事,我偶爾吃吃。”沿着夕陽下行道樹走着,兩人交流着稀松平常事情,随後在道路分叉口分别,就想多年前放學一樣,背着書包各自回到自己家。
國慶睡在涼席上翻來覆去,國慶第一天,他睡了一整天,國慶第二天上午他早早就醒了,看着放間内的衣櫃桌子,看着微風吹拂的窗簾,房間寂靜無聲,心中一股煩悶無聊油然而生,他穿着背心短褲,頂着一頭亂草一樣頭發疲倦臉龐,慢騰騰趿拉着涼拖走到門口,爺爺正坐在闆凳上修理魚網,他蹲在爺爺身邊問:“爺爺,你修魚網幹嘛?”爺爺一邊修理一邊說:“春陽跟爺爺一起坐小船出海釣魚去,看你一天天閑得。”林春陽眼睛一亮問:“我們開船嗎?”爺爺說:“開我那條小船,走出去轉轉。”林春陽快速換了衣服,洗了把臉,拾掇自己。爺孫倆提着漁具出了門
海面依舊海浪陣陣,通紅太陽剛剛從蔚藍地平線升起一點,慢慢往天邊升起,海灣邊栓着一排排漁船,海風呼呼吹着身體裹挾着海面濕氣,吹拂人有些冷,林春陽跟着爺爺走上一條鐵皮船,爺爺去了方向盤處,林春陽留在甲闆,隻聽見轟隆轟隆聲音,船向海中開去,林春陽看着遼闊無垠的大海籠罩包圍着小小漁船,一瞬間心好像升騰起來,第一次親身感受到宏偉世界,風吹在臉上,太陽光芒照在他臉上,鼻腔充滿大海味道,天地廣闊自由。以往他坐飛機從天上俯瞰着大地海洋,覺得世界無窮廣大,卻沒有這一次自己成為海中一粟來得壯觀。太陽已經離地平線很遠,漸漸漁船停了,爺爺來到甲闆,爺爺朝海面撒起一張網,海面泛起點點漣漪,爺爺雙手拽着網,林春陽也幫忙,這時候原本輕飄飄漁網,變得沉重,沾滿濕淋淋海水,爺倆奮力拖拽着漁網,随着漁網一點點上拉,林春陽看見漁網帶上來的魚蝦小螃蟹,更加興奮說:“爺爺,好多魚。”爺爺說:“這算什麼,我們以前得十多号人拉網,那魚滿滿一船,春陽,加把勁啊!”林春陽更加來勁,身體向後傾倒得厲害,手也磨得通紅,爺爺喊到:“最後加把勁!魚上來了。”林春陽聽令狠狠拉拽一把,魚全部傾倒了甲闆裡。爺孫倆這才靠着甲闆歇息了一會,林春陽喘着氣說:“爺爺,好多魚啊!”爺爺也大口喘氣說:“是的,今天有口福了,要不要給小陳送點,上次要不是他帶我們找到地方釣魚,肯定一條魚也沒有。”林春陽有點猶豫,不置可否,爺爺提着兩隻大桶過來說:“春陽,挑些肥美的,剩下放海裡去。”兩人蹲下,挑選了個頭大海鮮,剩下放生到海裡。”看着在桶裡活剝亂跳魚,爺爺擡頭問:“春陽累不累?”林春陽擡頭看着爺爺說:“不累,很好玩。”爺爺意味深長對着林春陽說:“春陽啊!人生也是沒有順利的,就像打漁,有時候魚獲多,有時候什麼也撈不到,很正常,可是隻要你不斷出海捕撈,總會有收獲。”林春陽知道爺爺在提點他,低着頭沉沉回答:“知道了。”爺爺笑了笑說:“走喽!回去了。”爺爺進了駕駛處,林春陽靠着圍欄看着漁船破開浪花,一路往 前,林春陽不禁想:“自己的人生為什麼不能像乘風破浪一般輕松呢?”太陽已經升起很高,小船在大海上返航回港。
回到漁港,爺爺拴住了船,爺孫倆提着大桶往家走去,太陽照得人後背火辣辣地,爺爺問:“春陽給小陳子送點海鮮去吧!”林春陽有點尴尬說:“也許他國慶去旅遊去了。”爺爺說:“多個人多點人脈,搞好人際關系,你也多個人說說話,快去。”林春陽扭扭捏捏說:“爺爺,也許他不在家。”爺爺看他不動有點生氣:“他不在,你拿回來,能有多遠。”林春陽見爺爺有點生氣隻好說:“好吧!他家在哪裡?”爺爺背這句話氣悶了,可轉念一想靜靜地說:“在陽光百貨後面,一扇深紅色大門就是。”林春陽說:“我記得他之前不住這裡呀!”爺爺說:“他媽媽很多年前過世了,他沒跟父親住,這時之前老宅子。”林春陽有點驚訝沒想到他母親早已過世,印象中他母親很漂亮,卻總是穿着高跟鞋,一副女強人打扮,沒想到早已過世。”到了主幹道,爺爺一轉眼回了家,林春陽還提着小桶,往林春陽家走去,深紅大門并不難找,林春陽把桶放在地上,跟魚大眼瞪小眼看了一會,心想:還主動去他家,好尴尬,要不回去跟爺爺說他不在回去吧!可轉念一想:來都來了,敲個門算了,不開門就走。鼓足勇氣悄悄門,剛敲了兩下,院子傳來清亮的女聲,不一會一個笑得甜美看着像是三十多歲的女人敞開門笑着說:“小陳來客人了。”陳澤仁從房間出來拿着兩隻玻璃杯和茶壺,看着林春陽驚訝問:“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嗎?”他話音剛落,林春陽看着女人和陳澤仁自覺來的不是時候,簡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卻隻能硬着頭皮說:“今天我跟爺爺出海捕了不少魚,爺爺讓我送一點過來給你嘗嘗。”陳澤仁連忙過來幫忙提桶,這時候從一旁小廚房走出來一個長相小巧清秀女人,單看外貌,林春陽估計也在三十歲左右。顯然這個女人被吓到了,端着糕點手有點不穩,笑得甜美女人一手扶住盤子,一手扶住她的後背,盤子才沒掉下去。林春陽看到這三個人,有點摸不清三人關系,林春陽和陳澤仁把桶放在廚房。林春陽說:“早上才撈起來,要趕緊吃了,不然不新鮮。”說着就朝大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