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陳澤仁被餓醒了,開始做菜,兩個菜都簡單,紅薯洗淨擦幹水扔進去,土豆削皮改刀放進去。開始炸制,陳澤仁忐忑不安守着生怕又搞砸了,不一會就查看,不過也得益于他經常查看,菜沒有糊,反倒品相不錯,陳澤仁打包便帶去學校。
陳澤仁今早沒有早讀,提前好久去學校,想着應該可以遇到林春陽,恰好剛走進學習,便看到熟悉身影,開心喊道:“林春陽等等我。”林春陽轉頭笑着看着他說:“你手裡拿的什麼。”陳澤仁跑過去兩人并肩行走說:“烤蜜薯,薯角,我給你帶來一份,你嘗嘗看,走去你校醫室吃。”林春陽心裡樂極了,兩人大步走向校醫室,把食物放在桌子上,陳澤仁從旁邊随手拉過來一把椅子,兩個面對面坐了下來,陳澤仁肚子又咕咕叫,迫不及待打開盒子,兩人品嘗起對方做的食物,今天陳澤仁做了鮮甜南瓜粥和水煮蛋還搭配幾顆小番茄,陳澤仁端起粥大口喝起來,林春陽怕他燙到說:“你慢點,小心燙到。”陳澤仁沒工夫理會他,林春陽慢慢撕開紅薯皮,軟糯紅薯,紅薯泛着蜜汁般光澤,咬上一口甜滋滋軟糯糯,叫人難以抗拒。林春陽接連叫好說:“這個紅薯好甜,你那裡買的。”陳澤仁還在狼吞虎咽抽空擡頭說:“我爸給我的,他可能選的品種不一樣,比較甜。”林春陽繼續品嘗紅薯,他都有點驚訝了,陳澤仁這吃水煮蛋模樣好像幾天沒吃飯,便問:“你昨晚沒吃飯嗎,怎麼這麼餓?”這一問陳澤仁倒是不好意思說:“昨晚不覺得餓。”林春陽有些老父親般的無奈說:“不餓也要吃一點,三餐不規律不利于身體健康……。”陳澤仁一心吃飯完全聽不見他說什麼,等一碗粥下肚,他算是解了急餓開始慢悠悠嘗起薯角,淡淡椒鹽胡椒問配上外脆裡軟的薯角,陳澤仁都感覺自己是廚神,得意洋洋說:“我這薯角拿出去賣都得10塊一份。”林春陽笑起來說:“那我可撿了個漏,沒花一分錢吃到這麼好吃薯角。”林春陽在這捧哏,陳澤仁更來勁說:“做飯也不難,so easy。”林春陽看他驕傲模樣,溫柔看着他微笑。林春陽繼續說:“餓成這樣,大廚幹嘛不昨晚做點吃的,還要餓到大清早。”陳澤仁開始慢慢吃着薯角說:“昨天中午去我爸那吃得太飽了,晚上又不想做,反正餓一頓我知道第二天你肯定會給我帶飯的。”聽陳澤仁這麼說,林春陽微微翹起嘴角說:“叔叔為什麼不和你一起住?你們倆父子還離得那麼遠?”陳澤仁漫不經心說:“我爸去鄉村小學當校長,交通也不方便,我好多次叫他回來,他說在那裡這麼多年習慣了,咱們吃得土豆紅薯都是他種的,他自己也挺滿足的,就随着他去吧!我經常看看他也挺好的。”陳澤仁突然靈光一閃問:“說起來,你爸媽怎麼也沒回來呀?還在外面做生意。”這一下戳到林春陽傷心事,林春陽歎口氣苦澀地說:“我媽好幾年前癌症去世了,之前我爸生意也破産了,現在我爸年紀也大了,也不想着折騰,在大城市找了個簡單工作養活自己,把一些破産後的爛攤子處理完,估計就回來養老了。”陳澤仁感受到他情緒低落說:“抱歉不該提起你的傷心事。”林春陽刻意振奮精神,暗淡面容和着閃亮眸子看着陳澤仁說:“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那若何,虞兮虞兮奈若何。西楚霸王項羽這樣大英雄面對氣運消失也隻能如此,何況普通人,也沒什麼,這些年我也看清一些事一些人,沒什麼傷心的。”陳澤仁默默小口吃着紅薯,心裡罵自己嘴賤不該哪壺不開提哪壺,想着轉移話題,便唱着鼓勵說:“看成敗人生豪邁,隻不過是重頭再來。”陳澤仁音準高音确實有點問題,本來高亢激人奮進的歌,被他一唱氣勢全無好似雨裡耷拉耳朵的落湯狗一樣。可這麼跑掉嚴重的歌,卻莫名戳中林春陽笑穴,林春陽哈哈大笑簡直停不下來,陳澤仁也呆呆地跟着笑,可兩分鐘過去了,林春陽開始捂着肚子笑,陳澤仁一臉鄙視看着他說:“我唱歌這麼好笑嗎?再笑下去不禮貌了。”林春陽從餘光中看到他冷冷臉,更加笑得激烈,陳澤仁來氣了,走到他身後,用左手肘輕輕箍住林春陽脖子假裝威脅說:“你還笑不笑。”林春陽連忙擺手求饒說:“不笑了,不笑了。”陳澤仁這才氣鼓鼓回到座位上,林春陽笑聲低了下來,卻還是忍不住,捂着嘴笑。陳澤仁有點來氣不想這小子繼續笑話自己便轉移話題問:“說起來,我上學時候就好奇,你問什麼叫林春陽,這名字有點像女孩子名字又有點上年份感覺。”林春陽這才停止笑容喝兩口水說:“這名字我爺爺取的,我爺爺老一輩人,取名字都那個調調,我爸叫林建軍,我大伯叫林建國,我爸自己沒讀多少書,我媽媽學曆很高在那個年代算得上知識分子,所以總是想着取個有内涵的,後來我爸取得名字我媽覺得老土,我媽取的名字我爸覺得拗口,兩人為此吵了很久,最後找我爺爺也沒讀什麼書,我爺爺不管三七二十一,說林就該春天有陽光才好,就這麼取了這樣名字。”陳澤仁笑着說:“怪不得,不過這樣一品确實爺爺取得好。”林春陽喝兩口水說:“你為什麼叫陳澤仁,一看就有文化内涵。”陳澤仁有點自嘲歎口氣說:“什麼有文化,反正就是按輩分取的,我爺爺世字輩叫陳世乾,我爸延字輩叫陳延禮,到我是澤字輩叫陳澤仁,反正就按輩分取的。”林春陽說:“你家裡很有文化修養,我爺爺就叫林兆喜,跟你家一比顯得有點粗俗了。”陳澤仁擺擺手說:“行了,别給我家戴高帽,以前聽說我爺爺奶奶家算是書香門第家裡有錢顯赫,但是後來還不是沒落了,我爺爺奶奶從小教育我,靠自己别想着考家裡人,我爸後來就自己努力上了大學後來回來當老師,我就沒出息了,餓不死。說起來我佩服你爸爸,自己闖出一片天,能買好車好房,能讓家裡人過上好日子,孩子也能接受最好教育。”林春陽說:“其實也就是外表風光,高收益就代表高風險,我爺爺奶奶那時候也窮,但是我爸遇到好機會也沒什麼學曆但靠膽量腦子做了大老闆,我也是沾了我爸的光。但後來我爸破産了,那段時間總有人上門讨債,他每天愁的睡不着覺,好多次說要跳樓,我每天擔驚受怕,就擔心他真跳了,不過最後熬下來了,之後就跟我說人一輩子不求大富大貴,知足就夠了。”陳澤仁聽到林春陽父親遭遇不免歎息說:“叔叔說的有道理,你說人有時候有時候就是命中注定的,那些人會遇到什麼人,能不能大富大貴都是生下來就注定好的。”林春陽聽完笑着說:“那我遇到你也是注定好的吧!”陳澤仁聽了一臉通紅,眯着眼睛一臉鄙夷看他說:“又來了又來了,你再說這樣話我揍你。”林春陽隻是笑着看他說:“開玩笑開玩笑。”突然,下課鈴響起,馬上要上第一節課,陳澤仁塞了顆小番茄,收拾餐具準備離開,小番茄汁水飽滿,陳澤仁嘴邊沾滿紅潤汁水,林春陽一邊幫着收拾,擡頭便看到這一幕,心跳有些加速,抽出一張紙巾本想幫他擦掉,手擡到一半突然僵住,碰了碰陳澤仁胳膊把紙遞給陳澤仁說:“你嘴邊有番茄汁,擦一擦。”陳澤仁胡亂擦了一通,汁水分毫未動,林春陽繼續說:“沒擦到,往左邊一點。”時間緊急,醫務室離上課樓層還有一段距離,陳澤仁有點慌張便說:“算了,算了,時間來不及了。”林春陽不滿蹙起眉毛,拿着紙巾細緻擦着他嘴角汁水,兩人相隔很近,林春陽溫柔細緻眼睛專注看着陳澤仁,陳澤仁莫名臉紅心跳愣在原地一時沒有反應,等他反應過來,便一把搶過紙巾說:“我自己來,我先走了。”提着餐具飛也似地跑出醫務室,林春陽倒像沒事人就像哼着歌收拾,陳澤仁卻還奔跑着懊惱地叩問自己為什麼臉紅心跳加速。
日子好像一滴滴彙入江河湖海的水,涓涓彙入,無痕無迹,林春陽繼續做着早餐,陳澤仁堅持不懈的和林春陽分享着烤着紅薯和薯角順便開發了蛋撻,這直接導緻他的空氣炸鍋這輩子沒有這麼累過,時常罷工。陳澤仁發現林春陽這家夥越來越不要臉,總是跟他犯賤開一些玩笑調笑他,做一些惡作劇戲弄他,原來對他的精英學霸帥哥濾鏡早已破碎變成煩人的男的,林春陽也發現陳澤仁好似一個地雷,老是動不動把要揍他挂在嘴邊,他偶爾在工作之餘看着窗外風景時會感歎,以前那個陽光好動班長現在變成暴躁易怒小地雷真是可惜。奇怪的是兩人明明都對對方印象大不如前,閑暇時卻偏偏老是愛聚在一起。
這不,陳澤仁又拿起手機給林春陽發消息,臨近萬聖節,小吃街熱鬧非凡,有不少小攤小吃,陳澤仁聽辦公室老師提起,每天家學校兩點一線枯燥乏味,聽到這個活動便覺得心癢癢的,想拉着林春陽湊個熱鬧,林春陽跟着爺爺兩廂無話,自然樂意赴約,兩人一拍即和,相約晚上下課便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