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見山關了手機靠坐回去,紀瀾歌問:“出什麼事兒了說說?”
“遊弋人呢?真吵架了?”蔣虞問。
今見山仰頭閉上眼睛,開口前清了清嗓:“别問。”
一時間整個方寸地都安靜下來,三人盯着今見山,不到一分鐘又加入了一位女士。
四人終于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分分秒秒度日如年,好在不遠處終于走過來兩位男士。
“蔣總。”經理把人帶到,打了個招呼轉身走了。
“請問,哪位是今先生。”
今見山站起來,朝四十歲左右的男人伸出手:“您好,今見山。”
“您好,今先生,”男人握上手,“我是遊總的秘書,林晟。”
“幸會。”
林晟坐下,見給他倒茶趕忙推拒:“不用客氣,隻占用您幾分鐘時間。”
“您說。”今見山還是把茶倒上。
“是這樣,昨日我與董總本在五鸲參與建設會議,原計劃是明日前往葉拂耳會見遊總,不過在昨晚接到了光道的關總電話。關總說,溥市南林工程啟動的會議時間定在今日下午六點整,希望遊總屆時能參與會議。”
林晟說:“詢問過慶達建設的許總後,我們這才得知,遊總下榻在嘉萊酒店。”
“今日一早已經送遊總前往骊市機場,因為會議緊急,遊總沒有來得及向您當面道别。他很抱歉不能與您一同返程葉拂耳,以免路途遙遠不安全,特意委托下屬送您返程。”
今見山微微颔首:“遊總有沒有托您帶什麼話?”
“遊總說,忘記贊美藍花楹,不用因為此事過慮,那件曾在車上商議過的事情暫時擱置。遊總還請您帶他向周先生轉達......”
一桌人全目不轉睛等着,林晟清了清嗓:“遊總說,照片确實挺慘不忍睹,待他回去也琢磨琢磨怎麼再續友誼,下次見面好不會落個生疏二字。”
“真他媽牛逼。”周瑾瑜仰着頭無聲笑起來。
林晟掏出名片遞過去:“今先生忙完聯系我,不用客氣。”
今見山接過:“方便向您打聽件事嗎?”
“您說。”
“遊總他......”今見山頓了頓,輕笑着搖頭,“遊總現在抵達機場了嗎?”
林晟看了看腕表:“應該已經登機了,今先生不必擔心。”
“多謝。”
“不用客氣。”林晟喝了口水站起來,同站起來的今見山握了握手,“很高興能夠在今日會見今先生。”
等人走後,幾人若有所思地各看各的地方,誰都沒有提出問題。
足足安靜了有十多分鐘,蘇夢把掌機滑到桌子對面。
又幾分鐘過去,就聽一道笑聲傳出。笑聲不大也不長,隻沉悶壓抑地一下下撕扯着耳膜。
葳葳蕤蕤、婷婷袅袅紮堆擠在一起,搖曳的是妩媚動人,回旋的是夢幻神迷。
在罅隙光影中撿一朵放置美人耳側,低眉垂目似乎才是紅塵中最美的景色。
***
一周後,溥市。
海面風大,浪花打着浪花,一波藍平又一波白起,猛地一波沖撞上礁石,乍然飛起鹹濕的腥氣。
陽光太熾熱,踩在柔軟細膩的沙子上燙腳,遊弋雙腳又往深處鑽了鑽,溫度适宜他才再次眺望回海面。
“你好,請問我可以在這裡歇歇腳嗎?”
海邊風大,粉色的紗裙在餘光裡飛舞,遊弋仰頭,看清女人後,他無奈地輕輕搖了搖頭。
女人笑了笑,拂着裙子在旁邊落座,然後将墊闆放在膝蓋上。
她握着鋼筆在本子上寫了幾個字,連帶筆一起遞過去。
——你好,我叫方晴飔。
遊弋失笑地握住筆,在一行字的下方寫道——你好,遊弋。
方晴飔伸出手,遊弋握了握她的指尖。
方晴飔——知道晴飔的意思嗎?
遊弋握筆緩慢地寫——晴飔汛從條,浮陽散修莽,良時及初正,涉七氣已爽。
沒有遮擋的陽光隻能讓方晴飔眯起眼,她盯着遊弋的側臉看了片刻,寫——
我很高興你沒有忘記。
蔚藍的天空沒有雲,安靜空曠的沙灘上隻坐着兩個眺望海面的人。
他們背後十幾米遠是低矮的灌木和棕榈樹,再往後是一座二層别墅。
眺望許久,方晴飔拂過頭發,垂頭寫——大概知道原因嗎?
遊弋看着沒有接,方晴飔又慢慢寫道——和以前有關系嗎?
半晌依舊沒有回應,方晴飔撐着臉若有所思地看着遊弋。
她笑起來——都不是對嗎?
遊弋接過——你見過,經停老闆今......
寫了個姓停住,随後又将名一筆一畫慢慢補全。方晴飔看着他踟蹰的動作,眼睛裡有很明顯的調侃。
她忍着笑拿過紙筆——也是因為他才用藥,不過這麼做很危險。
遊弋——嗯,我知道。
——可以告訴我全部嗎?
——嗯。
——那我們先離開這裡好嗎?我很怕曬黑。
遊弋起身,伸手扶着方晴飔站起來,随後兩人并肩往别墅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