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酒桌文化除了工作内容與雜趣,更多的就是家庭。無論是安靜還是吵鬧的環境,有生意往來的人從來沒有聽過遊老師談及自身什麼,更别說最為不可思議的情感。
所以衆人在一瞬地愣怔過後,立刻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而坐在距離最近的關子洲卻擰着眉陷入了沉思。
“能讓遊老師還俗,得是美若天仙吧?”
“聽你這話問得多沒有水平,人人欣賞美的重點不同,能拿下遊老師的女人,在他眼中必定是傾城佳人,你說對吧遊老師?”
遊弋側身碰上敬過來的酒:“在我眼中确實是絕色,不過愛人并非女性。”
敬酒的人手一抖灑出一小半,好在沒有波及到衣服,結果酒剛在地上濺出水花,越來越安靜的包廂徹底變得鴉雀無聲。
衆人:“!!!”
咂摸過來的驚詫眼神瞬間飛滿屋子,關子洲也愣愣地轉頭,馬總和劉總遙遙對上視線。
在這瞠目結舌的安靜場合裡,忽然響起一道來電鈴音,格外清晰的聲音将渾不在意的人也定在原地。
“Whenever I'm alone with you,You make me feel like I am home again。”
“Whenever I'm alone with you,You make me feel like I am whole again......”
低沉好聽的聲音來自今見山,遊弋雖沒有聽過這首音樂,卻清楚知道是自彈自唱。
音色處理的很好,至少聽不出任何錄制的雜音,像是吝啬于張揚的人專為他制作。
遊弋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在快要自動挂斷時,他按下接聽。
電話那頭沒有說話,隻是不急不緩地低笑着。遊弋垂着眼簾摁開杯蓋,跟着笑聲牽起嘴角。
“遊弋。”
咔哒,遊弋合上杯蓋:“說。”
“這是我們的第一通電話,對麼?”
遊弋問:“前天不算?”
“合着用手機通話就算?那我改口,這是我第一次打通你的手機。”
遊弋咬着嘴裡的軟肉,站起身朝盯着的衆人稍稍颔首,然後接着電話往包廂門外走。
“吃了麼?”電話裡問。
“你的猜測很準确。”
電話裡的人歎了聲氣:“喝的什麼?”
“白酒,不多。”
“是不是沒吃兩口就開始喝了?”
“打電話有事?”
“非得有事兒才能打電話?手機是他媽隻有這一個用處是吧?”
遊弋推開門:“發過消息?”
“昂,石沉大海,要是個勒索短信這會兒估計都撕票了。”
“打我十個?”遊弋語氣意味深長,“所言亦真亦假又虛虛實實,倒不如說是因人而異。”
電話裡再次笑起來,沒多久笑聲又變得有些慵懶性感。
遊弋走到休息區的沙發上坐下,随意說:“沒有什麼狀況,看來新家還算熟悉。”
“何止,簡直舒服死了,知道我現在在幹什麼?”
“你說。”
“躺在門前的躺椅上沐浴着陽光,不過陽光太燙人,你說湊不湊巧,咱們黑不溜秋的遮陽傘正好派上用場。”
電話裡說:“懷裡還抱着半個冰鎮西瓜,烏漆嘛黑的桌子上一堆零食,又湊巧了,黑黢黢的筆記本上正播放着電影,神仙的日子打工仔羨慕麼?”
遊弋輕不可聞地笑出了聲:“應該再支付工人一筆費用。”
“是該支付,一幫人沒用上倆小時就讓屋子煥然一新,而且那張總給送了樣東西,要聽原話麼?”
“你說。”
等了幾秒沒聽到聲音,不過有輕微的脆響聲傳過來,應該是吃了一口西瓜。
果然,嘴巴裡咔吧咔吧嚼着冰鎮西瓜,聲音變得含混:“張總說,我聽說遊總今天去南林工地開會,遊夫人不會也跟着去了吧。”
遊弋莫名有點想吃西瓜了:“然後。”
“我說,遊夫人得等工人上門送家具,他挺逗,估計靈光終于乍現,望着我的模子在不會吧與絕對不可能之間光速徘徊。”
電話裡又響起咔吧脆響,遊弋勾着笑,目光沒有落點地看着一處。
“等他緩過神又朝我握手,吞吞吐吐試探地說,遊夫人?猜猜我怎麼回的。”
遊弋猜:“幸會。”
“再猜。”
“叫名字就好。”
“再猜。”
遊弋将思緒從甜美多汁的西瓜上收回,認真想了想。
片刻後,他忽然想到什麼,不太确定地說:“遊先生。”
“啧,真聰明。我說,您叫我丈夫遊總,叫我遊先生就好,以免日後再因為‘夫人’二字發生什麼不必要的誤會。”
遊弋:“......”
“然後張總就讓人把一精美箱子擡進來了,知道我第一反應是什麼?”
“......人民币。”
“哈哈哈——”
電話裡傳來止不住的笑聲,不清楚是被無厘頭逗笑了,還是猜對了發笑,無論是什麼,兩者都有點讓人耳朵發熱。
遊弋抿了抿嘴,打算随便說個什麼充當一盆涼水,結果一個音剛發出,那頭忽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
“怎麼?”遊弋壓緊手機。
“操!我西瓜扣地上了。”
“......”
會所很安靜,尤其下午時間的休息區。此時被綠植遮擋的沙發上,隻有一個身着米色休閑套裝的男人。
他松弛地翹着二郎腿,一隻手撐着額角,一隻手握着手機,遮蓋住耳尖的卷發不停顫動,因為幅度漸漸加大,又掉落在臉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