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弋撥過頭發緩慢地半蹲在他旁邊:“羞恥的意思是覺得我會因為你父親的錯誤而輕視你?原來在你眼裡我是這種人。”
“......不是!”周瑾瑜又是擰眉又是笑,“是我......自尊心作祟!”
遊弋撫摸着念珠點點頭:“清悅園沒有拆也沒有遷,你有無數次機會,不來問我卻臆斷我?”
“是我交了新朋友,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那你憑什麼說怨我?”遊弋問。
周瑾瑜攤開手臂躺平,他收了笑認真說:“對不起。”
“不哭?”
“哭什......”周瑾瑜頓住,随即想到什麼捂住肚子大笑起來。
湖光山色映襯了純真無邪,起帆遠行的白雲又帶回了少小無猜。
卧柳屋前橫停了一輛越野車,車裡幾人盯着蹲在地上伸手的人,随後齊刷刷扭頭看向車外。
抱臂斜倚在車邊的人眉目全是笑,溢出的低沉笑聲裡不難聽出寵溺和無可奈何,然而說出的話裡又帶了明顯的炫耀。
“真他媽帥啊。”
“......”幾人噎了噎。
就在八卦之心讓眼神亂飛的時候,車載對講機裡傳來急促的聲音。
“喂喂喂都看到了沒,卧槽真利索啊!”
“操,帥的人腿軟!”
“诶你們說,他平常不都讓今少抱着麼?怎麼唰一下就能把人給放翻了?”
車裡人:“......”
“可不是,我還當是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少爺,哦不對,虎子哥說人是花錢不眨眼的老總來着。”
“你們看今少喜歡那勁兒,啧啧啧——早知道當初就讓虎子哥多要點兒,天價估計都給。”
車裡幾人斜過眼珠子:“......”
“要不要的不比别的地兒舒服百倍?從來沒這麼閑着還能把錢給賺了的。瞅瞅,見天兒眼窩裡走來走去一大帥哥,多養眼舒心呐!”
“還時不時給人帥一下子,難怪東家跟丢了魂兒似的。”
車裡幾人:“......”
後座搗了搗前座的胳膊,嘴不動地嗡嗡:“求他們别說了。”
“虎子哥說他家今少完蛋的時候我還想呢,這咋就完蛋了?好家夥,這擱誰不栽完完了!”
“诶你們說,這麼帥一男人是咋同意的?”
“同意啥?”
“就給今少當媳婦兒......老斑!你車右邊兒有人看不見?!”
主駕一把撈過對講機:“沒看見!你他媽幫我看看這是誰!”
呲啦呲啦幾秒後,整個車廂裡鴉雀無聲。
今見山眯起眼朝湖對岸一個點遙遙看去,左手伸進車裡攤開掌心。
副駕把對講機給過去,今見山放到嘴前:“讓你們看,沒讓你們臆想,再說你們哪隻眼睛看見他是我媳婦兒了?該忙忙,飯别忘了吃。”
說完今見山看可以不看地遞回去,在副駕剛碰上時,他又收回來。
“對了,雇傭的錢還一半兒沒劃吧?這樣,幫我給虎子說一聲兒,劃之前讓他抽時間過來一趟。”
“......”
“今少,”副駕扯了扯衣袖,伸出一根食指,“給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後座不見人地又伸來一根:“今少,一次。”
“今少,别讓虎子哥來。”主駕抿住嘴直搖頭,眼睛裡全是乞求。
對講機裡也傳來一句句告饒,保證的話都快吐露幹淨了。
今見山這才慢悠悠舉起對講機:“話換張嘴能變味兒,别讓我從别人嘴裡聽見。”
“收到!”
“收到!”
還在喊的對講機再次遞過去,副駕謹慎地伸出指尖,捏住,一口氣瞬間從車窗裡松懈出來。
三葉草淺灘的野鴨子不清楚遊弋去了哪,不過有纖長的柳枝随微風輕輕墜在湖面搖曳。
靠坐在木椅上的二人時不時看一眼對方,一眼裡仿佛也閃爍了星星點點。
湖水沉靜又澹澹,等背對的人再一次露出開了小燈的側臉,今見山不再拖泥帶水地繞過車尾往林子裡走去。
“不至于厲害到一眼能看出來,他那種性格換誰都想招一招。”
“所以我說貼他的人都賤的慌。”李棠搖搖頭,“然後呢?”
于曦關了空調降下兩邊車窗,樹蔭下有微弱的風,她伸出手掠了掠:“一路我就想怎麼邀請才能不被拒絕,然後提着闆子走到他們車邊兒,能猜到我什麼感覺?”
“換别人該吓死了,你的話應該職業高.潮了。”
“......”
于曦無語地側目:“說的我真夠變态。”
“看來沒猜錯。”李棠蹭了蹭嘴角的口紅,“他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