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會分次序,而我永遠排在次序的末端,曳子......”于曦說到這停下。
等李棠轉頭看過來時,她接上:“曳子,我從來不覺得虧欠你。”
李棠眨了眨眼原照回鏡子,于曦随意問:“他們兄弟關系是不是不好?”
“你們真夠有意思的,”李棠捋了捋睫毛,“都當我無所不知啊?就遊弋那麼個要死不活的人,老娘能和他有多親近?”
于曦笑了笑:“那為什麼不繼續往下問?”
“問什麼?當時怎麼沒告訴大今?”
“本來想說,但老遊的意思說不說無所謂,弄得我反而不想說了,而且你不是給見山派了拼圖任務麼。”
李棠從鏡子裡看過來,于曦仰靠上椅背從鏡子裡和她對視:“按照時間線來看應該是他弟的東西。遺物?你那麼緊張的把東西送過來,是大概知道拼圖是什麼吧?”
“就算不知道,應該也清楚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否則見山不會一而再逼問你。”于曦稍稍歪頭,“那就奇怪了,既然你不想讓遊弋和見山有牽扯,又為什麼把他弟的遺物送到見山手裡?”
“遊弋不缺錢為什麼借口說來葉拂耳收債?是因為他知道拼圖在見山手裡。可遊弋從沒有開口問見山要過拼圖,那麼又再次說明遊弋來葉拂耳不全是因為拼圖。”
啪——
擋闆合攏到車頂。
李棠笑意不達眼底地扭頭:“老于,不要用審犯人的方式來問問題。”
“那你告訴我,”于曦從容地回視,“他弟的遺物為什麼會在你手裡,你沒有拼又是怎麼知道必須要送走的。”
“盜竊,不行?”
“沒有百分百确定的事情就敢盜竊?”于曦搖頭,“換做任何人都該拼完來确定,然後再衡量,畢竟是遺物。”
遺物二字刻意加重了語氣,李棠眯起眼睛莞爾一笑:“不是分析了?我知道他們兄弟關系不好,所以清楚裡面不會是好東西。”
“那你否認什麼呢?”于曦不解地皺眉,“感情不好治療起來反而會容易下手,可是方醫生不提,你不提,拼圖就一直擱見山手裡啊?至少該看一眼拼完的東西是什麼吧?”
李棠面色僵硬地保持了沉默,于曦刻意在她臉色掃視,甚至還露出笑容。
“我們就當你懶得拼,嫌累贅不想拿去國外,照理最合适的人選該是關子洲,可你偏偏送到見山手裡。你不想讓他們相遇,難道就沒有想過遊弋會找上門?”
“看,到現在還不問,你是完全知道裡面是什麼,讓見山拼就是為了确定,确定什麼呢李棠?啊——我想想,”于曦狀若思考,“和葉拂耳有關吧?”
“抛開拼圖我們再回到他們。你知道見山暗戀遊弋,因為遊弋身體狀況你選擇隐瞞可以理解,可你又組織了野外騎行,為什......”
逼問的尾音收走,于曦看着近在咫尺的精緻妝容,好像從所有胭脂裡都能看到怒火。
知道這是把人惹急了,她剛想收斂說個軟話,就看紅唇一開一合。
“fuck you。”
于曦:“......”
“都他媽聰明的很,用你們聰明的腦子去想啊,還問老娘做什麼?你們要有本事就自己琢磨出答案,沒本事全他媽給老娘死遠,少他媽一唱一和給老娘下套。”
說完李棠把口紅大力扔進包裡,靠坐回去看向遠處山峰,看都不再看于曦一眼。
接待樓後門有員工出出進進,餐車滾輪發出長串的噪音。一米七多的經停經理杵在門邊,和一米九多的經停主管正争執什麼。
身高差很萌,不知道真理在哪一方,反正看模樣也覺得矮小一方無理取鬧。
又在平台出現一個男人時,兩人像亟需父親斷官司的孩子一樣,跑過去你一句他一句。
被圍住的男人冷沉地盯着,碰一鼻子灰的孩子立馬返回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場景逗笑了,于曦看着走近的男人,輕笑一聲:“踩中痛腳才會氣急敗壞。”
後座車門拉開,李棠沒回頭地問:“把兩人扔那兒了?”
“少他媽制造暧昧。”
于曦:“你車放那兒遊弋立馬能想明白前後。”
“他看到老周第一眼就能明白。”
前面的平台相比以往多了不少車,除去專用車之外,一眼看過去全是烏漆嘛黑的大越野。
貼了防窺膜的窗戶什麼都看不到,這就凸顯其中一輛格外顯眼。
于曦拐進柏油路前又看了看:“老遊車一直閑置在這兒?”
“嗯。”
“挺幹淨,一直給洗呢?”
“嗯。”
疲倦又敷衍的聲音惹得兩人同時回頭,這一看發現人直接半躺在後座,頭靠背包閉着眼睛睡了起來。
“你他媽又沒睡?”李棠加重語氣問。
低不可聞的嗯聲都不清楚是不是錯覺,反正連眼皮也不見動一下。
李棠放輕動作坐回去,柳眉緊皺的原看向窗外。于曦非常沒有眼色地關上窗戶又稍稍擰了擰空調。
“棠棠。”
“少他媽問!”
“視頻底下的評論看了沒?”
新換的美甲在皮質邊緣摩挲出細微的呲呲聲,李棠仰頭緊緊閉上眼睛。
方向盤轉動間順手撥下轉向燈,有規律的咔哒咔哒聲都很适合進入睡眠狀态。
前面的兩位女士沉默不語,後面半躺的男士似乎被消耗一空,睫毛覆蓋住眼睑,疲憊讓精氣神全部進入了休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