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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的光在面前亮起,眼前的一切像是一張被揉散了的碎玻璃紙。從内而外一片片碎開。
另一個世界的大門在面前打開,無數藍色信息流将我包裹在其中,透明的帷幕落下。當這一切回歸寂靜後,我面前彈出了新的消息提示。
【您已進入新地圖。】
下一秒炫目的白光從中爆射而出,覆蓋了所有。世界在扭曲變化,熟悉的撕裂感拉扯着我的身體。當我回歸神來,我正在一間房間内。
首先需要澄清一點。盡管是我把其他人搞走的,但并不是我決定的目标地。
這也是心靈系最為人頭疼的地方。欺詐師隻能實現你的想法。在傳送的時候一定要守住思緒,否則很容易被傳送到危險區域。
幽暗之主的信徒都是個中老手了,對這一點非常熟悉。我一點都不擔心他們。所以在我傳送的時候,我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
【傳送到那些幽暗信徒在的地方。】
于是,魔法誠實地回應了我。我打量四周,這間房間一看就來自于幽暗信徒的手筆。
與卡卓一樣,他們喜歡将牆壁漆成黑色?但卡卓的神殿看上去高端大氣上檔次,而這些純黑色的牆壁隻會讓人感到壓抑。
可以理解。畢竟被封印在牆壁中的是卡卓搞來的各種神力,從根本上難以模仿。一旦攻擊神殿,就會迎來百花齊放般的神力爆發。
很快,門外傳來了匆匆的腳步聲。來人有些眼熟,沒看錯的話應該是之前救下來的信徒。
他身上傳來了血的味道,黑袍有些部分較為濕潤。看到我後立刻露出了激動的表情。
“您回來了!感謝您之前的幫助,冕下!”
看來遊戲内和遊戲外的世界不是同步進行的。這對我來說是一個極好的消息,否則每次都要解釋一遍自己這幾天去了哪裡,我會相當頭疼的。
現在我很能理解他們看向我的眼神為何如此熾熱,恐怕還是将我和卡卓扯上了關系,這倒沒什麼。自從在退出遊戲後親自喊了代言人一聲爹,我現在對什麼都可以視而不見。
而接下來,我隻要繼續擺出了一幅【渣渣不要和我說話】的拽臉,他們就會像現在這樣越發恭恭敬敬,忐忑不安。
“大人,我們之前沒有收到您會來的消息,請問您特意去往精靈之森是有什麼指示嗎?”
我挑起眉梢,學着卡卓的樣子向他們露出一個譏諷的冷笑。
“如果我不來,你們難道能活着出來嗎?”
“我們讓您失望了,沒能将欺詐之果帶回來是我們的錯誤。”
信徒殘愧地低下了頭,不敢說話。我也沒有給他們繼續說話的機會,隻是淡淡地哼了一聲。
“知道就好,我要離開了。接下來不要透露我的身份,你們該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忙不疊點了點頭:“如果您有什麼需要,可以随時來通知我們。”
這樣說着他将幾張傳訊符給了我。
在《神眷2.0》中,玩家之間想要實現遠程通話有兩種方式。要麼使用固定的裝置,要麼使用傳訊符。前者需要使用通訊設備,後者可以随便鍊接頻道。
這張小巧玲珑的符咒隻需要燃燒就能維持長達一一天的通訊。可謂快捷方便,價格是對應的貴。
所以我坦然地收下了。這個信徒還想為我指明道路,我擺了擺手讓他離開。等對方走後。我才離開了房間,頗有閑情逸緻地打量自己正在哪裡。
這裡顯然是幽暗信徒的據點。裝修以黑色為主,充滿了幽邃的味道。
我順着長廊往前走,鞋跟與地面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空氣中回蕩着。
信徒離開後,這裡寂靜的像是隻有我一個人在。但這顯然是錯覺,我停下腳步。看着面前的分叉口。魔力的觸角探伸,簡單探索了一下這裡的地圖。
一條通往右邊,那是大門的方向,一條通往左邊,那是地牢的方向。
經過三秒鐘的思考,我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去往左邊。不為什麼,就為再從卡着身上撈點東西。讓我喊了那麼多聲爸,總得給我點好處。
看守們看到我後紛紛一愣,随後默契地讓開了通道。其中一些還開口問道:“神使大人,您有什麼吩咐嗎?”
這話并非空穴來潮。
神明的容顔是極其隐秘的東西。如果有人膽敢模仿其容貌,就會在那一瞬間被神罰殺死。
但同為神明,我根本無需在意卡卓怎麼想這點小事。等他發現我的時候,這張臉早就不知道被我扔到哪兒去了,我向他們淡淡點了點頭:“我來看看俘虜的情況。”
他們瞬間理解了我的意思,帶着我向裡面走去。越往裡走,周圍的環境越發陰暗。藍色火把挂在牆壁上。火焰沒有一絲溫度,反而投下了極具恐怖色彩的光影。
兩邊是牢房,其中有三分之一已經裝了人,剩下的則空無一物。從中走過時會聽到憤怒的斥罵和偶爾的哭聲門,更多的則是死寂。
一雙雙飽含憤怒與憎惡的眼睛凝視着每個走過走廊的人,鎖鍊的碎響低沉,三者混雜在一起,讓地下本就壓抑的氣氛變得更加絕望。
就在我路過一間牢房時,裡面突然吐了一口唾沫,不偏不倚落在我的衣服上。
我瞥了一眼,牢房裡的人看不清臉,語氣無比憎惡。
“你們這些幽暗的走狗!”
無需我說話,身旁的幽暗信徒沖過去,狠狠地給了他一棍子。對方吐了口血,我不再關注這裡,繼續向前。
這些幽暗信徒想帶我去看的并不是這些小魚小蝦。經過層層認證,反複開鎖,我終于到達了營地最深處的牢籠。
這裡隻關着一個人。他被繩索吊在空中,渾身是血。
金發碧眼,面容剛毅。受困的俘虜擡起頭來。眼睛閃着不屈的光輝。
不用思考,這百分之百是光輝之主的信徒,剩下來隻需要研究一件事情。
我上前,旁邊的信徒立刻把一條皮鞭放在我的手裡。就憑這份眼力,不給他評一個年度最佳狗腿我是不服的。
給了他一個贊賞的眼神後,我用手中的皮鞭挑開了騎士的衣服。
大半布料早已和鮮血糊在一起,緊緊貼在傷口上。面對這銳利的疼痛,騎士完全面不改色。隻有盯着我的眼睛在燃燒。
看吧看吧,又不會少塊肉。
我無視他的表情,低頭觀察。在他心髒的部分有一輪冉冉升起的太陽。周圍共有五個三角。象征着太陽的光輝與其等級。
最基礎的信徒隻能有一個三角,最高等的能有六個。那是教皇才能擁有的待遇,在教皇以下最高等級也就隻有五個。在教會中數量極為稀少。
綜合騎士條件,那麼隻有一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