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甯聽見後,回眸瞅了眼青年,雙唇欲啟,卻沒發聲。
突然之間,天空閃過一道刺目的紫光,将原來如帷幔的烏雲,撕開一條裂縫,紫光越來越近,竟是破空而下,直沖他們而來。
錦甯表情瞬間變得生無可戀,木然看向空中。
在全府幾十道目光中,紫光在半空中漸顯輪廓,描摹出紫光主人的身形。
是一名紫袍廣袖的男子,周圍氣流激蕩,吹得他衣袂獵獵作響。看上去隻有三十歲出頭的一張臉,本是較為上乘的相貌,卻神色冷然,暗含殺機。
隻一眼,便讓人心生寒意。
岑淵收拾了紛亂的思緒,一邊擡頭看向空中來人。
他知道那人是誰,凝魄盞的主人,魔族的右護法,彥蒼。
雖然看上去不過三十,但據原書中透露,他已經有一百多歲了。
合體期境界,放眼整個修真界,能與匹敵的,不過寥寥。他們流雲宗的掌門,也不過是合體前期。
一道厚重的聲音在空中響起,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裡。
“錦甯,你怎麼辦的事?”
語氣中不乏嗔怪之意,滲着絲絲冷意。
錦甯心虛地咽了口唾沫,不安地對上彥蒼投來的視線:“老大,我可以解釋。”
“誰幹的?”彥蒼居高臨下環視四周,目光掃過圍在外圈的一衆或害怕或好奇的凡人,和内圈幾名滿臉緊張的修士,最後停在那名黑衣青年身上。
青年本就一直看着他,兩人眼神相碰,青年眉眼彎彎。
“是這狐妖,已經死了。”錦甯偏頭示意地上的狐狸屍體。
彥蒼隻瞥了那狐狸一眼,就收回視線。他左手緩緩擡起,那懸在半空中的凝魄盞如受感召,直直飛入他手中,盞内一直瘋狂躍動的紅光,不知是受安撫還是被壓制,竟也漸漸平息下來。
“回去再算你的帳。”
錦甯喪氣地垂下頭。
随着彥蒼手指驟然收攏,凝魄盞内傳出東西破裂的聲音,旋即一束耀眼白光從盞的上端口迸發而出,越過高空,貫穿天際。
天上烏雲以那道缺口為中心,迅速被一圈圈擴散出的能量沖散,先前在天幕閃爍的紅光也悉數回流至凝魄盞内,和原來的幾縷融為一體。
地面上也被波及,四方鋪面的強勁氣流,吹得在場所有人袖袍狂舞、衣擺鼓動。
而彥蒼一人正立中央,手中凝魄盞已經恢複成正常的瑩白色,天穹陰霾褪去,天光傾瀉而下,灑在紫衣男子的衣袍上,躍動着光澤。
“真是好大的熱鬧,”彥蒼一揮袖,将凝魄盞收入識海,頭也不偏,卻意有所指,“是吧,朔栖?”
錦甯神色陡然一變,她不可置信地擡起頭:“老大,你說什…”
此刻,還有流雲宗的幾人,幾乎和錦甯同時望向站在外圍的青年。
成為目光焦點的青年伫立原地,視線落在彥蒼的側影上,而後與轉過身的他交接。
“好久不見。”朔栖淡淡開口。
“朔栖,太虛神犼,上古妖獸,曾被魔界前任魔尊收服。”許筱的臉上也閃過詫色,“分明在十幾年前就銷聲匿迹,如今卻出現在此處…”
岑淵覺得二師兄越來越像遊戲裡負責科普的NPC了。
但這名字他确實沒聽過,小說裡從未提及。
着實古怪。
“二師兄你們的委托任務怎麼什麼都能碰到啊!”戚從壓低着聲音,有些崩潰。
不像岑淵,心理接受程度良好。在他看來,有祝楓在,能碰上劇情點完全不奇怪。
什麼絕世法器、靈丹妙藥、反派大佬、上古妖獸,都是标準配置了。
等等,不對!
岑淵才反應過來,既然他不記得書裡出現過朔栖這個名字,那他怎麼會在祝楓第一次下山曆練的任務中出現?
小說裡初次委任的劇情在很前面,加上沒特殊劇情點,岑淵自然不記得多少,不然昨日他早就憑借原書情節的劇透找到真相了,也省的如此大費周章。
剛才局勢緊迫,他來不及思考,如今再去想,似乎初次委任的情節中魔族也根本沒出現過!就算忘了無關緊要的劇情,他不可能連這麼重要的都不記得。
凝魄盞在書中初次出場已是中間部分,那時祝楓入了仙盟,爆發仙魔大戰,怎麼可能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