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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個視頻後,江廈和江傾每天都要聊上一嘴。
鐘淇看見江傾能走了比他還高興,抓着手機就撥視頻電話,還把人吓了一跳。
“小傾你可别走太多了,當心骨頭複不好位!”
“哎喲我和叔叔都蠻好的,這幾天天氣也不太好啦,你和外婆注意身體啊!”
“好呀好呀,以後你來我們家裡玩啊,阿姨給你做蛋糕吃!”
最後江廈隻能和自己爹抱着碗看着。
完了鐘淇就開始說起以前的事,兜兜轉轉到了江廈身上,她知道自己的孩子心頭軟,見不得江傾那樣。
江廈平時看着像烈日下的湖水,薄薄一層熱,靜得不起皺,内裡也翻不出大浪花。
但他其實對什麼事都上心,沉沉的,悄沒聲地把事情慢慢做好,也像是細流緩緩浸人。
江廈和江傾的聊天沒什麼新奇的,有時候是詢問腿和輔導資料,有時候是天氣和吃的喝的,還有續前一天沒頭沒尾的話。
江廈很有分寸的沒提及每天的夜晚,從字裡行間捕捉情緒。
今年的秋老虎一如既往的厲害,從開學到現在,隻陰了一周,又開始曝曬。
風扇每天都沒停止過轉動,都還是會有人拿着手裡的草稿本嘩啦啦扇着風抱怨太熱。
江廈擡手投進個三分球後汗水打濕了一半的校服,索性就撩起衣擺抹臉上的汗。
他身上的每一寸皮和肉都健康緊實,還因為酷愛籃球而運動出了淺顯的腹肌,是很典型的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型。
最關鍵的是江廈很不容易被曬黑,頂多曬得微微呈新發的小麥面包色。
偶爾汗流浃背,整個人一點都不粘膩,汗像水珠在肌膚上滾,更添特有的性感,勾人于有“型”之中。
“诶诶!”同桌拿着瓶水貼上他手腕,“你這是在發福利嗎?”
“嗯?”江廈沒聽明白,順手把礦泉水接過來,要擰。
同桌:“徐佳佳買的。”
江廈:“……”
擡眼往籃球場邊上看,徐佳佳笑顔如花地沖他大力揮手。
她旁邊還站着三個女生,每一個都滿含笑意,手機鏡頭正對江廈,不想都知道在幹嘛,更何況她們拍完還抓着手機跳了幾下。
同桌歎着氣撇嘴:“别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是被逼的。”
江廈默默把衣擺放下來,正要“啧”一聲,兜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江傾:
- 你是不是還沒有放學?還是要課後補習?
江廈的眉頭瞬間舒展,回消息:
- 沒,剛在打籃球。
- 怎麼了?
平時兩人回消息都比着班表的,江傾不會特意問他是放學還是補習,他心裡忐忑了一下,心不在焉地理着運動褲。
江傾的對話框在輸入,彈了好幾下才有條消息過來:
- 我在你學校的校門口……
- 我看都沒人出校門了,你是不是已經回家了?
幾乎是看見消息的同時,江廈把礦泉水塞回同桌手裡就擡步往校門口走。
同桌嚷:“诶你幹嘛去啊?這還有半場啊!”
江廈:“你們打吧,我回家了!”
徐佳佳着急忙慌地跑過來:“怎麼了?邊啟你是不是又給他說這水是我買的了?”
邊啟歎了口氣:“佳姐,追不到咱就放棄吧。”
徐佳佳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氣呼呼的走了。
江廈有點急,從操場到門口一直在想江傾怎麼就過來了?怎麼過來的?還沒好完就過來多危險。
直到看見站校門口拄着拐的人,他因為擔心而懸着、因為奔跑而劇烈跳動的心髒才落了地。
哈了兩口氣,撐着膝蓋問:“你怎麼來了?”
“你不用跑這麼急,”江傾眨了眨眼,江廈這下看見他手裡有個小籃子,“草莓熟了,我想把它們帶給你吃。”
草莓是某次,江傾和爸媽到大棚玩,突發奇想想種的,不知道是自己的原因還是土壤氣候的問題,他種的草莓長得很慢,總是夏天都要過了才紅透。
“感覺反季節了都。”江傾笑笑。
籃子裡的草莓不大,要放在外面賣一定沒有人會要的,但江廈眼看着,顆顆都泛着甜。
江廈接過來:“聽宮奶奶說才種兩年,沒準明年就好了。”
江傾的手頓了頓,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繃了一下嘴角,像是要說什麼,眸光動了動,到底也沒說話,抿起一點唇角。
江廈要帶他去吃飯,第二天再叫自己爸爸送他回去,但江傾卻搖頭:“我沒給外婆說,她去集市賣菜了,我要趕在她回家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