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堂妹妹怎的?她無論怎樣都不要緊,她好歹陪在你身邊就要緊了。她不論怎樣同你鬧,隻要不是大事,就通通都不要緊。”永羲好不容易懇求自己說出了事情的緣由,卻瞧見阿弦五官上勾、笑得淺淺,看起來心中豁達且淡然。
自從與阿弦在江湖裡相遇,永羲總覺得自己無論心中有什麼大事、在阿弦這裡通通不會被算作大事。但盡管如此,他依舊為錦錦當今的所作所為感到擔憂。于是永羲吐氣愁眉道:“怎麼不算是大事!她如今年紀大了,也要找夫婿了!”
“祝羽弦啊祝羽弦,我道你怕是沒有妹妹罷……白某這人活成怎樣都不要緊。怕就怕在錦錦,她如今找了個一貧如洗的布衣書生回家。她如今帶着那書生回家來看我……我瞧見那個書生也就罷了,我怕是當真不敢告訴叔父哇。”
永羲言罷,從阿弦身側猛拎起白瓷酒壺,随後為自己斟了好幾杯溫酒、直往肚子裡灌。待他迷迷糊糊灌完酒後,又晃晃悠悠的直起身子,繼續朝阿弦道:“錦錦她無論做怎樣的人都不要緊。隻是事到如今,滿京城都知道了她與那書生的事。”
“那白成烨大人知道了麼?”阿弦問。
“叔父他情緒一向平穩,素來又日理萬機,我們除了在上朝的路上、平時根本無從見面。所以我究竟也不知道,叔父到底明不明白此事、又到底發沒發脾氣。”永羲見狀悲傷的答道。他一面望着小窗内傾瀉的陽光,略微着發呆、亦無比發愁。
阿弦在江湖裡與永羲相識,知道他表面脾性雖然穩妥,但内心會忍不住翻江倒海、無所适從。他又自前幾年時,聽說京城攝政的王爺力主維新,講究士族與寒門并列,從來杜絕衆人排擠寒門。但事到如今面對自家妹妹,永羲選擇了保護妹妹、考驗布衣書生,阿弦倒也覺得這是人之常情、從來都不奇怪。
于是阿弦也依照永羲的氣節與性格,覺得他一定是有備而來。阿弦聽完了事情發生的原委,索性不叫永羲再賣關子,整個人勾起嘴來安平的笑道:“想必白兄一定是有備而來罷!說罷,白兄是否有求于祝某了。”
“不過祝某說清楚,倘若叫祝某演戲,則怎樣演都可以。但倘若叫祝某假戲真做,則怎樣都不行——因為祝某已經早就心有所屬了。怎的,白兄不會公然對祝某棒打鴛鴦罷?”阿弦言罷,整個人的臉龐都被沉浸在一片溫潤的笑意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