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輩壓力這個東西,松懈的時候可以用來激勵自己,平日裡還是選擇性地忽視吧。
“所以你還是再考慮考慮,啊。”方瑾雖短暫岔開了話題,但最終還是繞了回來。“但是不用有心理負擔,想清楚了就好。”
虞朝希點頭說好。
鐘昱拿着擇完的韭菜進了廚房,往方瑾身邊一放,“不辱使命。”
方瑾看了眼案闆上被去得整齊劃一的韭菜,明誇暗諷道:“這韭菜擇得倒有模有樣的。”
鐘昱啞口無言,他一開始就不該多嘴。
飯菜一一端上來,整張餐桌擺得滿滿當當,方瑾炒了好幾道菜,為了給煎餅配餡兒。還煲了排骨湯,熬了營養粥。
虞朝希幫忙洗完菜之後,就被趕出去和鐘昱聊天去了,所以當她看到桌上的饕餮盛宴後,眼睛瞪出雙眼皮,“這這這,我們吃得完嗎?”
“吃得完吃得完,你們兩個年輕小夥兒,怎麼就吃不完了,今天就敞開了肚皮吃。”方瑾熱情十足,似乎想把之前沒能做的了的飯一次性補齊了。
“媽,這我們哪怕割了脖子往裡面灌,恐怕也塞不完吧。”鐘昱一臉驚恐,好好的一個帥小夥子,甚至驚出了擡頭紋來。
“瞎說什麼胡話呢!”方瑾正好放完小碗料汁兒,伸手拍了下鐘昱的頭。
“活人還能被撐死。吃不完别硬撐,晚上給你留着當宵夜。”
“媽媽媽……頭皮屑進去了。”鐘昱雙手抱頭。
“臭小子,你這滿頭秀發哪裡來的頭皮屑。虧我還擔心你當了碼農之後頭秃,特意尋了幾個生發養發的方子來。”
“基因好基因好,嘿嘿。”鐘昱對着落座的方瑾笑得一臉谄媚。
說到基因,“鐘叔叔最近還好嗎?”虞朝希詢問道。
“好着呢,就是忙,他這人跟我一樣,一心撲在事業上。最近幾年倒是回來得多了,但他凡事習慣親力親為,免不了要來回奔波。”說到丈夫,方瑾臉上多了一種柔情。
“這樣實在太辛苦了,可得好好注意身體才是。”虞朝希聽得不忍。
“不說這些了,來,我們吃飯。”方瑾擺擺手,招呼二人吃飯。
這頓飯果真如方瑾說的可以吃完,許久未見的三個人圍坐在一起,閑談間隙一大桌子飯不知不覺就見了底。
飯後鐘昱很自覺地收拾殘局。方瑾嘴裡喊着“飯後不宜坐着,容易胃下垂”,拉起癱坐的虞朝希在客廳溜達。
等到鐘昱收拾完,三個人一同下樓去外面轉轉,散散步消消食逛逛街。
方瑾此次隻有三天假期,但這于她而言都算小長假了。晚飯過後便開車回了學校,臨走之前還不忘私下叮囑鐘昱,過幾天虞朝希回家有空送一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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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鐘昱送虞朝希回照水新區,紅燈間隙裡忍不住看向她,“散步那會兒我去接電話,我媽跟你說什麼了?”
說什麼了,眼睛紅紅的,明顯是哭過。
昏黃的路燈透過玻璃窗,打在虞朝希幹淨的臉上,像加了柔光特效,皮膚發光發亮。
定定地看了會兒鐘昱,虞朝希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流露,像是在發呆,又像是在思考。
這一個對視回合裡,綠燈已經跳轉回來。鐘昱視線重回正前方,不打算再追問她。
他從來都不會,強迫虞朝希。
“鐘昱。”汽車駛出一段距離後,虞朝希開了口。
“嗯。”鐘昱低聲應着。
他知道此時此刻的虞朝希,才是最近幾年她的樣子。
習慣獨處,時常一個人靜坐,雖沒有滿腹心事一副愁容,可看上去就與周圍有着一層隔閡。
白日裡活潑好動的虞朝希,當然也是虞朝希,隻是是以前他還沒有離開的時候,屬于十八歲之前的虞朝希。
他經曆過兩個全然不同的虞朝希,自然對她有着無限的包容和耐心。
“還記得我之前向你‘表白’嗎?可傻。”虞朝希突然沒邊沒際地冒出這麼一句。
話剛一出口,又忙不疊地給自己這一行為追加了一句評價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