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喊疼呢,你倒先喊了。”男生好看的眉頭蹙起,卻完全不是生氣該有的模樣。
女生也一起停了下來,随即把男生拉到角落裡防止擋道,然後是一聲清脆的狡黠語氣:“鐘昱你幹嘛把腳放在我腳底下啊。”
景盛在經過他們繼續爬樓梯的時候,看到了女生陰謀得逞的臉,和男生明顯吃了癟還一臉包容的表情。
在那之後很多年,景盛都沒有再見過那樣一張生動的臉。
也是,很多年了。
準确來說是七年。
七年時間,足夠發生很多事。
也足夠從兩個人,變成一個家庭。
前幾天在電影院裡,聽到旁邊座位的女生吸鼻子的聲音,景盛于是遞了紙巾過去。
本來不打算多此一舉的,女生出門都會背包,包裡定然一應俱全。
隻是坐久了腿有點麻于是輕輕動了一下,餘光瞥到旁邊的人自進來就沒有動過,一直保持着一個姿勢。
景盛有些好奇地轉頭看了下,此刻大熒幕上正好是一個亮光的鏡頭,光線打在旁邊女生的臉上。
一張小小的有些眼熟的臉,睫毛上銀光閃爍。
而在此之前的某天在地下車庫裡,當景盛停完車一擡頭,一對身影就這樣猝不及防闖入他的視線。
景盛看着二人摟在一起的親密動作,原本去解安全帶的手遲遲不能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直到沉寂的車庫裡開始有聲音四處回蕩,打破了他僵住的動作。
“不是,我什麼時候需要你追了?每次都是我在追着你走好不好。”
一如初見的局面,男生吃了癟還一臉包容,女生呢?
出了放映廳他一直跟在女生後面,亦步亦趨。聽女生用嬌俏的語氣接起電話:“我的國王陛下,請問您有何指示?”
女生依舊有趣。
好像又,不僅僅隻是有趣。
後腦勺枕着胳膊躺在床上的景盛,二十四年以來第一次開始正視自己的年齡,開始思考人生中除了學習工作以外的别的重大課題。
二十四歲,本命年。
年紀,大嗎?
别人的二十四歲,都處于什麼狀态?
戀愛?結婚?
景盛平日裡從不會往這方面想,自然也不關注這些。關系要好的人裡同齡人幾乎沒有,所以無從了解他們這個年齡段裡,大部分人的生活狀态是什麼樣子的。
那天在地下車庫碰到他們,意味着他們也住在這個小區,兩個人好像是從他附近出來的,這就表明離得不遠。
他們已經結婚了?還是準備結婚?
白天電梯裡一閃而過的光芒,毫無疑問是指間的戒指發出來的。隻是時間倉促,來不及看清楚戴的是哪個手指。
景盛腦海裡一瞬間跑過很多念頭,于是打開微信點開任之初的對話框,雙手握着手機開始敲擊二十六鍵。
【最近有跟你的寶貝師兄聊天嗎?】
頂端任之初的名字很快變成了“對方正在輸入……”,接着彈過來一句:
【當然!一直都在聊】
很快又跳出一句:
【你今天很奇怪哎,居然主動問起我的寶貝師兄!】
景盛也覺得自己今天很奇怪,正想岔開話題隻見任之初又發來消息:
【該不會是有情況吧?陰險.JPG】
景盛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問了句今晚自回來就一直萦繞在他腦子裡的問題。沒想出來什麼結果,順手抛給了任之初。
【二十四歲,年紀、大嗎?】
任之初看到這句,驚訝地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乖乖哦,這還不算是有情況嗎?
可她也沒單刀直入地繼續問了,隻是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二十四歲倒是不大,隻不過我的好哥哥哦!】
【你都二十四了還沒有談過戀愛,為妹我很是擔心你哎!】
任之初倒不是擔心景盛會找不到女朋友,畢竟她哥各方面都很優秀。
退一萬步講,哪怕景盛這輩子都不談戀愛結婚也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