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婧用手指着屏幕,看着此間另一個人:“你你你……”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姐妹!我是大師兄被妖精抓走了!”
虞朝希記得這個昵稱,這個幾乎每條動态都給她點贊的昵稱。
于是兩個人不謀而合地看向對方的手機,屏幕上是同樣的内容,是面前那件美輪美奂的藝術品。
于是兩個人毫無預兆地奔現了。
—
周六補班,臨下班時突然下起了雨。
虞朝希有在單位放備用傘,因為好長時間沒有下過雨了所以沒管,前幾天偶然走到公共傘架處,才發現自己的傘已經不知所蹤。
下雨天發現傘丢了,比下雨天沒帶傘更讓人有情緒。
虞朝希默默洩了火之後打卡下班,心裡盤算着這會兒叫車的話,幾點能到家。
夏城的春秋早晚溫差大,虞朝希又是個怕冷的人,早上出門習慣性地會穿一件外套,此刻才不至于像旁邊隻穿單衣的人一樣凍得直哆嗦。
眼前雨幕劃開天際,門口站了一排被雨攔住的人。
虞朝希沒想到雨會這麼大,于是看着這瓢潑似的大雨出了神。
排除一切客觀因素,她其實最喜歡下雨天。
面前突然駛來一輛車,停在了虞朝希的正前方。
神遊被毫無防備地打斷,熟悉的身影突然占據了她的視野。
來人上身穿了件藍白條紋襯衫,裡面是帶logo的白色T恤,下身一條筆直的黑色煙管褲,腳踩一雙白色的闆鞋,很是青春年少的模樣,撐着一把傘向她走來。
“你怎麼來了?”意外眼前人的突如其來,虞朝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來接你啊。雨下得這麼大,況且你不是沒帶傘。”
鐘昱伸手向前,立刻有傘面遮住虞朝希的頭頂。他努了努下巴,示意她此刻空空如也的雙手,語氣裡充滿了果不其然。
“我帶了!隻不過傘丢了。”
說到這個虞朝希又開始郁悶,心下暗暗“祝福”拿走她傘的人下雨天都穿新鞋。
然後輕巧地鑽進了鐘昱的傘下。
鐘昱左手撐傘,伸出右手虛環住虞朝希,将她納入傘面的包圍圈内,朝副駕駛走去。
車門拉開虞朝希彎腰坐了進去,鐘昱輕輕将傘面壓向自己這邊,防止雨水順着傘布流到上車的她身上。
關緊車門後,繞到駕駛座邊上了車收了傘,面前便撐好了一個透明塑料袋。
鐘昱順勢把濕漉漉的雨傘放了進去,虞朝希綁好袋子放到車門儲物格内,雨刷一左一右開始動作。
前方視野開闊,是虞朝希再熟悉不過的回家路上的風景。
“快下班的時候看到外面突然開始下雨,想到你前幾天說你放在公司的傘找不見了。”鐘昱一邊掉頭一邊說道:“所以下班時間一到,我就立馬坐不住了。”
鐘昱說話的時候,虞朝希一直側着頭注視他。看他認真地打方向盤掉頭,目光直視前方,車開得穩穩當當的。
她看着他的臉,從小時候肉肉的嬰兒肥,到現在棱骨分明隐約有了點成熟男人的模樣,心下感歎他們兩個人居然都認識這麼久了。
“雖說你們是彈性工作制,可你這一到點就走,不好吧?”虞朝希揶揄道,嘴角不自覺就上揚。
“你也知道不好啊,我這都是因為誰啊。摸着你的良心,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鐘昱回侃她,好看的眼睛眯着笑。
她從小就是這般,總喜歡說反話,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
當然隻是對親近的人。
“我錯了,我沒有良心我不識好歹。”虞朝希立馬認錯态度良好。
鐘昱記得有一次,虞朝希不小心踩到他了,他還沒說什麼呢,可她倒好,一臉無辜地說道:“你幹嘛把腳放到我的腳底下。”
想到這裡鐘昱一陣好笑,轉頭看了眼虞朝希,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對了,你收到校友周的郵件了嗎?”
“嗯。”虞朝希淡淡應道。
“你是怎麼考慮的?”鐘昱盯着前方來來回回做機械運動的雨刷,下雨天容易堵,一個紅燈要等上好久。
“我其實已經無所謂了,當初總覺得困擾是因為我人在局中。但現在不一樣了,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大家也都有自己的生活。而且我說真的啊,我現在回想起從前,能想起來的都是一些好的回憶。”
“說起來時間真的很強大啊,還有人。人的自身保護機制會自動趨利避害,記憶衰退也會優先忘掉那些不好的回憶,真的很神奇。”
步入社會的這兩年多時間裡,算得上是虞朝希有生以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獨居。
在一個人居多的日子裡,她不斷地看書看電影刷各種網課,豐富自己的精神世界,也從來沒有停止過學習。開始認真地與自己對話,探索自我與外界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