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飙的腳下越來越用力,胸腔的肋骨被撚的咯吱作響,張遼口中的鮮血不斷的溢出……
“大哥……”
“寨主……”
關禮和随後追來的吳庸先後出聲,俱是膽戰心驚的看着眼前的狀況,慶陽愣愣的站在一旁,不敢上前。
裴清終于從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中醒神,看到他瀕臨失控的樣子,趕緊跑過去,抱住他的手臂。
“魏飙……”
魏飙微頓,轉而順勢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看着張遼,居高臨下。
腳下繼續用力――
張遼嘴裡“嗬嗬”的喘着氣:“大哥……我沒有……要……要反……”
實則張遼的年紀比魏飙還要大,可是兄弟們都稱呼魏飙為“大哥”,無關年齡,隻是臣服于這個男人過硬的本領和夠狠的手腕。
裴清皺眉,仰頭看着他:“魏飙,夠了,松開。”
可他的腳下還在用力――
“魏飙!”裴清低聲喝到,再踩下去,人就要廢了。
魏飙眼睛微動,這是她生氣的聲音。腳下終于松開。
迫人的目光環視一圈在場的人。
“沒有下次。”
聞言,衆人齊齊松了一口氣。
魏飙拉起裴清的手,向外走去。
“等一下。”突然,裴清出聲。
而後松開他的手,朝着張遼走去。
衆人神色又是一緊,這是要親自算賬?
張遼躺在地上,恨恨的望着向他走來的女子。狐狸精,莫不是要仗着大哥殺了他?
裴清走至他跟前,蹲下,而後伸出兩指,向張遼的胸部按去――
魏飙轉瞬明白,疾步走過來,拉住她的手,沉聲道:“讓老魏來。”小娘子的小細指頭隻能戳他。
裴清不解,從他掌中抽回手,認真道:“魏飙,我也是大夫。”他得尊重她的工作。
魏飙皺眉:“以前不都是用那些,儀……器?”儀器一詞魏飙并不熟練。
“若是骨折需要及時固定,不能随意移動。”況且他說的那些隻是量體溫測血壓的小儀器。
裴清低頭繼續檢查。
張遼愣怔,這是……在給他檢查傷口?不是要找他算賬?
裴清的兩指按壓在他的胸腔上,開口道:“等一下哪裡痛,告訴我。”
也沒等張遼反應,手下就一個用力――
“啊!”
張遼猝不及防痛叫一聲。
再按一下――
“啊!”
……
魏飙盯着她那雙在别的男人身上“遊移”的手,眼睛裡快噴出了火,低吼:“慶陽!”
慶陽領會,一個閃身離開。
檢查完畢。
裴清道:“肋骨骨折,斷了兩根,但還好,未傷及内髒。”魏飙還是有分寸的。
“哎哎慶陽你這個熊孩子,慢點慢點……”老魏被慶陽提着後領子拎了過來。
裴清一愣,轉瞬明白是魏飙的指示。這個鋼鐵直男,有本事讓寨裡的男人永遠不生病,更何況地上這個還是他自己踩傷的。
老魏看到張遼的慘狀,并未驚訝,就知道他要胡來,狗嘴裡的東西豈是能動的?
哎?呸呸呸,他在胡亂比喻什麼。
“清丫頭,如何了?”
裴清拍拍手站起來:“無大礙,需要固定胸腔。”
魏飙瞅着老魏,“你來!”
老魏咳嗽一聲:“固定老夫會,就不用你了清丫頭。”
裴清看着魏飙氣呼呼的樣子有些好笑,不知道他吃的哪門子醋。
叮囑張遼:“三個月内不能有劇烈運動,咳嗽也要放輕。”
張遼黑臉撇開,這個狐狸精一定是在大哥面前裝的這麼好!
“那後面就交給魏伯了。”
裴清話音剛落,魏飙就牽起她的手,拉着她大步走了出去。
行至外面,魏飙突然回身,一把捧住她的臉,俯身就吻上了……她的額頭?
濕潤的舌尖輕輕舔舐,卷走了她額頭上滲出的血絲。
裴清明明覺得這樣做不衛生的很,可是心尖卻忍不住微顫,順勢抱住他的腰,軟軟的靠在他懷裡。
氣氛溫存。
裴清沉吟半晌,聲音輕輕的:“魏飙,裴家……來人了?”
魏飙吻着她額頭的動作一頓,大掌捏住她的下巴,覆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不是,别聽他們胡說。”眼睛卻沒有看她。
裴清環在他腰後的手輕輕滑了滑,“張守衛說西山入口是我洩露給裴家的人,”
仰頭看向他的眼睛:“你也信嗎?”
“胡說,是他自己摸上來的!”
“……裴家果然來人了。”
魏飙:“……”
突然急吼:“是來人了,你想怎麼樣!?”
裴清一愣,莫名其妙吼什麼?
微微後退一步,拉開距離:“你幹嘛?我不想怎麼樣,隻是想問問來的是誰?”
魏飙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你想跟他走?”
急切之下,口不擇言:“裴清,你已經給老子睡了,跑下山也沒人要你!”
裴清愣住。
眼眶瞬間一熱,
他在放什麼屁?
微紅的眼睛瞪着他,突然擡腿狠狠踹他一腳,轉身就走。
王八蛋。
魏飙被踹的不疼不癢,可是站在原地,卻覺得心口如針紮般細細密密的疼。
想起昨晚她主動壓倒他,在他耳邊輕喃的“生辰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