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起身,最後看了他一眼,撩袍朝外走去。
“繼續。”
牢房中又想起了一聲聲凄厲的慘叫,隻是這次明顯多了求饒。
.
翌日。
裴清醒來的時候,身側的位置已經變得冰涼,足見他已經起了很久了。
裴清撇撇嘴,沒良心的死混球,也不幫她多暖暖。
掙紮着起床穿衣,身上仿佛有千斤卡車碾過,每一處都叫嚣着疼,裴清嗚咽一聲,瞅着狗男人的枕頭,憤憤的踢了一腳。
這貨是越來越娴熟了,比起第一次懵懵懂懂她說啥是啥的小土狗,此刻的他已經變成了一隻大惡狼,動作強勢又兇悍,她根本就不是對手!
裴清氣不過,跟着又是一腳,直接将他的枕頭踹了下去。
“吱呀——”,門打開,男人一身雲紋黑袍走了進來,手裡端着托盤,上面放着一碗粥和幾樣小菜。
看到地上自己孤零零的枕頭,魏飙眯起眼睛,放下托盤,将枕頭拾起,拍了拍,重新放回床頭。
“踹老子可以,踹老子枕頭不行。”
這是他能爬床的象征。
裴清毫不客氣,探出白嫩的小腳丫對着他的腰就是一腳,而後還瞪他一眼。
魏飙好笑:“氣什麼?”
小娘子不理他,轉身拿起羅襪往腳上套,魏飙眸光微閃,伸手握住她的腳裸,放到唇邊親了親,“我來。”
裴清縮了縮腳趾,哼哼兩聲,任由他幫自己穿了襪,穿了繡鞋,又抱着她喂了早飯,她的心情這才美麗了一些。
“袁召說了嗎?”她靠在他懷裡,捧着他的手,指尖輕輕描繪他虎口的牙印。
“快了,受不住幾道刑。”男人淡淡道。
裴清扭頭看他,有些驚訝。原以為他不會回答,畢竟每次提起袁召,這人就會發狗瘋,此刻到是能如此平靜的和她談論這個問題。
魏飙将她剩下的小半碗粥一飲而盡,小菜也都吃光,這才起身收拾,二人獨處時這些他向來自己做。
裴清忍了又忍,沒忍住,拉住他的手,“你沒事吧?”
莫不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不應該如此平靜呀?
魏飙手上停下,轉過頭看她:“有什麼事?”
“不過是老子突然發現,那種男人不會是你喜歡的類型。”
裴清略驚訝的挑眉:“那我喜歡什麼類型的?”
魏飙道:“老子這樣的。”
“……”
裴清勾着唇角,斜睨他一眼,故意道:“你怎麼知道?”
一個晚上大徹大悟了?
“昨天晚上你抱着我說了。”
“……”
裴清深呼吸,憤憤的瞪着他:“汰,不要臉!”
男人輕笑一聲,拍拍她的頭,心情頗好的收拾好碗筷轉身走了出去。
.
大雪即将消融,經過幾日的休整,傷兵營全部的傷員已全部恢複,沒有一個兄弟喪命,整個軍營士氣大漲。
與此同時,魏飙也在謀劃着下一役,攻占甘城。
裴清得閑,用最後的積雪,在門前堆了兩個小小的雪人,一個她,一個魏飙,披着二人的衣服,模樣頗為靈動。
“怎麼樣?”
裴清眨着眼睛,看向剛剛進門的男人,向他炫耀。
男人卻是闊步向前,握住她凍得通紅的雙手,眉頭皺成了山丘:“多大人了還玩這些,手凍傷了怎麼辦?”
裴清笑嘻嘻,從他掌中抽出自己的手,一下伸到他的衣襟中,緊緊貼着他的胸膛,狡黠道:“這樣暖的多快?”
男人被她冰涼的手激了一下,眉頭皺的更深,而後将她整個人都裹到了懷中:“以後不許玩這些!”
凍成這個樣子,這女人一刻不看着都不行!
裴清撇撇嘴,小聲嘀咕:“好啰嗦……我爹都沒你這麼啰嗦……”
“你說什麼?”男人變了調。
“嘿嘿……沒什麼!”裴清立即道。
仰頭看他:“我是說,甘城之役馬上要開始了,可是糧草還未補足,如果袁召不說的話……我寫封信問問我爹?”
阜城離甘城最近,也是最便于補充糧草的,若是從其他地方運,再加上大雪剛過,道路濕滑,恐會延誤戰機。
“不必。”
魏飙垂眸,看着地上兩個憨态可掬的雪人,目光溫柔。
他答應過嶽丈,絕不會用裴家一分家産。
“那……”
“不必擔心,我自會解決。”
籌備多年,他自有多重準備,袁召不過是順路,不會影響大局。
何況,袁家也未必能堅持多久,與虎謀皮,豈會得來退路。
裴清自是相信他,抱着他勁瘦的腰,忽而擡頭看他:“魏飙,你教我騎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