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疼和剛才的疼明顯有些不同,灼熱的感覺慢慢變得清涼,好像體内遊走着一塊冷冷的浮冰,帶走了熱量,清透舒适,範千湖臉上慢慢舒展開來,脖頸處的青紫色也慢慢變淡,江流柒看着藥膏一點點滲入到範千湖的體内,症狀似乎是有些好轉,臉上不禁露出會心的笑容,方櫻和江流柒對視一眼,高興的說道,“小柒,你看,就快要好了。”
柴風緊張的表情也跟着舒展開來,格遊看向江流柒,又看向範千湖,心裡一陣感慨,她開心就好。
就在大家都以為範千湖就要好起來的時候,忽地一陣急促的喘息,範千湖感覺一下子急火攻心,身上所有的血液似乎都要頂到腦門,胸口一陣壓抑,終于抑制不住,猛地嗆出一口鮮血,潔白的衣裳瞬時沾上星星點點。
江流柒大驚,“千湖!”
範千湖猛烈的咳着,五髒六腑都要咳出來了,眼珠子感覺脹得老大,柴風急切的問道,“吳神醫,千湖這是怎麼了?”
吳神醫沒有應聲,緊緊的盯着範千湖的變化,神色嚴肅,衆人也不敢吱聲,一顆心都跟着懸着,隻聽着範千湖終于緩和了咳嗽,呼吸慢慢變得平穩,末了,輕輕呼了一口氣,緩緩睜開眼,低沉着聲音說道,“剛才有些喘不過氣。”
吳神醫問道,“現在呢?”
“現在......現在好像好多了,輕松了許多。”範千湖看向自己的胳膊,基本已經恢複如常。
聽到範千湖這樣說,江流柒懸着的心稍稍放下一些,拿出手帕遞給範千湖,示意他擦掉嘴角的鮮血。接着又看向吳神醫,等待着吳神醫最後的判斷。
過了一會兒,範千湖手腕的藥膏已經順着藤刺紮入的地方全部滲了進去,原來戴上的那根藤鍊漸漸變得越來越細,越來越軟,吳神醫用幾根手指包着棉布試着碾了碾藤鍊,令人震驚的是,藤鍊的一處竟然瞬時融為粉末,接着藤鍊自動斷開,戴在範千湖手腕處十日的藤鍊就這樣斷掉了。
衆人都高興的驚呼一聲,駱青笑道,“太好了,解藥是對的!”
圖朵臉上也露出笑容,“有救了,有救了!”
江流柒高興的笑着,看向範千湖,末了又覺得不放心,向吳神醫問去,“吳神醫,千湖的毒,算是解了嗎?”
範千湖也一臉期待的看向吳神醫,吳神醫放下棉布,把藤鍊融掉的粉末包起來,說道,“這小子命大,把毒血都吐了出來,我再給他熬一些藥,清理清理殘餘的毒素,就算是撿回一條命了。”說着又接着給範千湖清理傷口。
範千湖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如釋重負,感覺自己真的挺幸運的,說起來,還真要感謝大家呢,範千湖想起身,可是身體還有些虛弱,柴風急忙上前攔住,“哎,你要幹什麼?”
範千湖嘴唇發白,明顯是大病之後的虛弱,但精神狀态已經好了許多,臉上也挂着笑容,“我想謝謝大家,吳神醫,懷木,謝謝你們奔波了這麼多天替我找解藥。”
吳神醫搖搖頭,有點不習慣别人謝他,笑着說,“知道就好,以後自己愛惜着點自己的身體,少給我找點麻煩,我就燒高香了,行了,我出去給你熬藥了,你這幾天還是要多休息啊!”
懷木一直站在人群的背後,倚着門簾處的立柱,看見範千湖要和他說話,懷木趕緊直起身子,嚴肅說道,“不用謝我,我做這些都是我家主人吩咐的。”說罷轉身掀開門簾,跟着吳神醫一起出去了。
江流柒低低笑着,範千湖知道,懷木不善言辭,但内心其實還是挺仗義的,也是個行動派,當時是他自告奮勇陪着吳神醫一起去原北部落采摘藤草,那裡是阿滿都的地盤,雖然他們兩個沒說什麼,但是一路上一定是遇到了很多艱難險阻,若沒有懷木護身,恐怕也不會這麼順利。
而且,懷木雖然剛才說是秦子洞吩咐的,但是範千湖知道,秦子洞吩咐的隻是讓他保護好江流柒,并沒有說保護範千湖,所以,或多或少,懷木對他來說,都是有恩的。
還有一個人,也是範千湖要感謝的,這個人就是燕荊。最後這一下,如果不是燕荊,恐怕此刻的範千湖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了,少年心裡隐隐感動,硬撐着對着燕荊拱手拜拳,眼神真誠,“謝謝。”
燕荊說道,“好了就行,好好休息吧!”
格遊說道,“今天已經很晚了,大家都好好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做打算。”
圖朵對駱青說道,“你的傷要不要找吳神醫看看啊?”
駱青點頭,“好,明天等吳神醫有空了,我就找他看看。”
衆人準備散去,柴風伸出拳頭,範千湖配合,柴風輕輕的和範千湖碰了一下,“千湖,那我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明天再說。”
範千湖點頭,“謝謝了。”
柴風瞪大眼睛,故作驚訝,“謝我?看來你這毒還沒完全解掉,明天趕緊喝藥啊!”
江流柒低低笑着,站起身來,“那......我也走了?”
範千湖在身後忽地輕輕拉住江流柒的一角衣袖,江流柒蓦地轉頭,範千湖擡眸,眼神無辜,“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