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瞥了一眼江流柒,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江流柒識趣的放開手,士兵冷聲說道,“不該問的别瞎問,趕緊走!”
吳神醫聞言急忙去拉扯江流柒,江流柒不甘心,緊跟着又說,“我們要去徽州,路上山匪多,我們可否同你們一起走啊?”
士兵猶豫一下,回頭說道,“徽州就别去了,能走多遠走多遠吧!”說着随着大部隊離開。
江流柒愣在原地,心中隐約升起一股不安,越來越慌,她總覺得徽州将有事發生,吳神醫看着江流柒神色不安的樣子,緩聲開口,“丫頭,我們該走了。”
江流柒看着士兵離開的方向,眼神蒼涼,“老吳,你自己走吧,我要回徽州。”
這個決定吳神醫早已預料到,但還是不忍讓她深陷危急,“丫頭,徽州......你還是跟我回蘆州吧!”
江流柒質問道,“老吳,你什麼都知道對不對?”
吳神醫自知瞞不過,歎了口氣,沉默着沒有說話,江流柒臉上悲戚,“所以,徽州是要打仗了,千湖怕有危險,讓你帶我離開,對不對?”
吳神醫仰起頭,一臉躊躇,“丫頭,你若是回去,他會更擔心。”
“當初我有危難的時候,他不顧千裡來救我,如今不管他有任何打算,他想守城,他想留下,我都不能一個人逃跑,我必須要陪他一起,否則,我這一生都不會心安。”
遠行的士兵已經漸漸消失在盡頭,隻留下滾滾塵土,天色也越來越暗,江流柒說道,“老吳,這段時日謝謝你了,馬車留給你,你不必和我們一起遭這危險,我一人回去。”說着轉身向着原路走去。
吳神醫急的拍着大腿,“哎呀,上車,上車,要回去就一起回去!”
江流柒轉頭,“你回去幹嗎?”
吳神醫說道,“就你們有理想有抱負?别小看了我老吳!大家都回去,有事一起擔!”
江流柒心中感動,臉上扯出一抹笑,轉身跳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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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回梅花小院時已接近淩晨,範千湖幾乎一夜未睡,躺在榻上輾轉反側,迷迷糊糊睡了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隐隐約約聽見好像有人在急促的敲門,确定不是做夢,聲音越來越大,範千湖睜開眼睛,披上長袍起身,腦子還有些昏沉,一開房間門,一股涼氣襲來,天色已微微泛白,這麼早,會是誰來啊,範千湖快步走向大門處,盡量讓自己清醒些,“誰啊?”
一打開門,範千湖瞬間清醒,睡意全無,站在眼前的不是昨天剛送走的江流柒嗎?跟在他後面尴尬的整理馬車的吳神醫也回來了?範千湖歪了一下腦袋,看了一眼吳神醫,又眨了眨眼睛,确認自己真的沒看錯,“你......你們怎麼回來了?”
吳神醫動作遲緩,自知理虧,“啊,回來......回來有點事,你們先聊。”說着扯着馬車離開。
江流柒狠狠剜着範千湖,嘴巴氣鼓鼓的嘟起來,也不說話,就那樣直直的盯着範千湖,範千湖一下子明白過來,她這是什麼都知道了,嚴厲的看向吳神醫,想要叫住他質問,江流柒開口說道,“和老吳沒關系,是我在路上看到來徽州的士兵,我猜到了。”
範千湖看着江流柒,滿臉憔悴,一身塵灰,眼圈有些發黑,鼻尖凍得通紅,昨晚應是趕路,一宿都沒睡過,範千湖拉着江流柒進來,“先進屋暖和暖和,一會兒再說。”
江流柒跟着範千湖進了屋,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忙前忙後的給自己倒水,摸了一下壺身,随後又反應過來,“這水是涼的,我去燒水。”
江流柒叫住他,“我不喝,你先坐這兒,我有話和你說。”
範千湖停在門口,想了想轉過身,坐下來,像犯了錯的孩子一樣等待着江流柒的訓話,江流柒開口,“為什麼騙我?”
範千湖沉默着不知該如何回答,江流柒接着問,“你覺得你一人留下承擔這些,把我支走,我就會感激你?”
“不,我當然不是為了你能感激我。”
“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