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千湖笑着,一臉開朗,“是他該小心才對,走了!”說着招呼張武,張武說是去看望傷兵,但是脖子卻一直抻着往這邊偷瞄,被範千湖突然叫道,還有些尴尬,“來了,來了。”走到跟前,一臉嬉笑,邊往外走邊問道,“千湖,這小江大夫是誰啊?我弟妹啊?”
範千湖故意裝狠,“我看你這傷也好了,一會兒羅知府要是問起來,我看你自己也能應對了,我就不陪你去了。”
張武急忙說道,“别别别,你看你,小心眼了啊!”說着轉頭對江流柒擺手,“弟妹,那我們走了啊!”
江流柒一陣臉紅,範千湖推着張武說道,“快走了!”
江流柒看着兩人吵鬧着離開,一種久違的感覺湧上心頭,如果日子就這麼平順熱鬧該多好啊!
可随之而來的是傷兵的催促,“大夫,大夫!”江流柒收了收心,繼續投入她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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徽州府衙。
範千湖立在一處,将軍羅煉章如實向坐在對面的羅定章彙報着剛剛結束的戰鬥,張武低頭等待斥責,一臉嚴肅,羅定章看向張武,複雜矛盾,一方面張武将軍确實為了守衛徽州付出很多,但又确實因不聽軍令,沖動作戰而導緻戰況進入不利局面。
羅煉章看了一眼羅定章,尋了時機又補充一句,“張武将軍确實心急了些,但也是因為救城心急,而且,末将此次因沒有及時出現在城牆之上,沒有統籌安排好,是末将的責任,還請知府責罰。”
羅定章嚴肅的看向羅煉章,他當然知道,羅煉章這是在給張武求情,張武聽此,急忙說道,“羅知府,這是我的失誤,我沒有聽從羅将軍的指令,私自出城門,羅将軍昨晚因研究部署作戰計劃,一夜未睡,今日我輪值,本就該負責任。”
羅煉章打斷道,“你閉嘴。”
範千湖心裡還挺感動,說實話,面對這生死一瞬的戰場,戰友的信任就是最大的依靠,能在戰場上忽然交換自己的後背,下了戰場敢于替對方承擔責任,張武和羅煉章還真讓範千湖刮目相看。
羅定章站起來,緩緩開口,“千湖,張武不聽軍令,私自打開城門,該如何處理?”
兩次守城,範千湖都立下功勞,這次若是沒有範千湖,徽州恐怕将面對不可預估的災難,面對眼前的年輕人,敢作敢為、不卑不亢,羅定章是有些賞識的。
範千湖恭敬說道,“羅知府,屬下認為,張武将軍此次在對戰西涼的戰争中一馬當先,勇敢無懼,打出了我徽州将士英勇無雙的魄力,戰争,總是要有犧牲的,我希望我們以最終的勝利告慰那些為國犧牲的戰士。”
幾句話說出來,不但張武将軍沒有責任了,反而變成英雄了,張武和羅煉章不敢相信的看向範千湖,羅定章更是眼裡露出笑意,他心裡清楚,此時徽州本就兵力不足,況且張武雖然沖動出城,但初心為國,不想責罰,但又沒有理由,于是繼續說道,“那你的意思,張武将軍應該給些賞賜了?”
張武驚恐的急忙單膝跪下,拱手抱拳,“末将不敢!”
範千湖接着說道,“正是。”
羅定章哈哈笑起來,随後眼神變的嚴厲起來,“好你個範千湖,真能颠倒黑白。”
範千湖立即單膝跪下,拱手說道,“屬下不敢。”
張武微微側頭看着範千湖,心裡愧疚,生怕連累了他。羅定章說道,“那你說說,你敢什麼?”
範千湖擡眸,義正言辭說道,“西涼軍幾次三番在城門前叫嚣,辱我徽州,辱我大甯,張武将軍是性情之人,受不了侮辱,甯可戰死沙場也不願再聽這些言論,在我心裡,張武将軍乃是大将之風。羅将軍指揮後方,運籌帷幄,這次在城牆之上統籌全局,掩護我們,在我心裡,是真正君子。羅知府,千湖不敢詭辯,張武将軍此次是沖動出城,他心裡已經愧疚萬分,但請念在他是為國為民的心意上,還請羅知府給他戴罪立功的機會,我們一定把西涼打回去!”
張武深深看着範千湖,聽着他為自己說的話,心裡一陣感動,眼淚滾在眼眶裡,拼命忍着,羅定章想了一會兒,末了說了一句,“罷了,張武,這次就先饒恕你,你莫要再沖動了,那些戰士,因為你的一個決定,可是會改變命運的。”
張武激動的說着,“末将......謝羅知府不殺之恩!”
範千湖欣慰的笑了。
羅定章接着說道,“範千湖護城有功,即日起,升範千湖為羅将軍副将,共同抵守徽州。”這點倒是讓範千湖沒有想到,愣在原地沒有動彈,張武撞了撞他的肩膀,提醒道,“千湖,千湖。”
範千湖反應過來,高興的說道,“多謝羅知府,末将一定配合好羅将軍,守衛徽州。”
羅定章微笑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