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蔚白怔怔的看着周星霓,看的周星霓都有些慌張,周敬昌是周星霓的父親,血濃于水,于周星霓而言,父愛難擋,她又怎麼會清楚周敬昌畢竟是個皇帝呢,皇帝的心又怎麼會被一聲父親而改變呢?
末了,方蔚白說道,“這件事你就不要參與了,我自己再想辦法。”說罷轉身準備離開,周星霓有些着急,起身說道,“郎君,你生我的氣了嗎?”
方蔚白站定,緩緩看過去,随後搖搖頭,“沒有。”說完轉身離開。周星霓看着方蔚白離去的背影,心中感傷,怎麼可能不生她的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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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蔚白把消息帶給周行和江見明時,幾人無計可施,最後隻能決定明日早朝親自去向周敬昌陳明,是成是敗,隻能放手一搏,身為大甯的子民,就不能眼睜睜的看着清白為官之人蒙受冤屈,即使搭上自己的一切,也無怨無悔,這是三人達成的共識,也是君子的風骨。
第二日早朝,周敬昌照例聽取衆位大臣上奏,全程威嚴冷漠,不容接近。江見明與方蔚白互相看了一眼,又略微擡頭看了一眼周行,向前跨了一步說道,“陛下,戶部侍郎江見明,有事請奏。”
周敬昌略微擡眸,說道,“奏。”
“近日,很多清正之官身陷囹圄,一身抱負無處施展,他們大多都是大甯的棟梁之才,将來能為大甯施計獻策,懇請陛下能給他們一個機會,大赦他們。”
江見明沒有說是什麼原因,也沒有指出周敬昌的問題,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怕是又要掀起一陣血雨腥風了,畢竟自從周敬昌把那些敢說話的人抛進大獄之後,就沒人再敢提這件事了,本來已經消停了幾日,現在江見明竟然又提起來了。
那些官員是周敬昌親自下旨處罰的,現在若是放了他們,那豈不是打了自己的臉,他周敬昌堂堂大甯皇帝,怎麼可能答應這件事情,很多人已經為江見明捏了一把汗,看來這江見明也要跟着遭殃了。
周敬昌眯縫着眼睛,一身冷漠,氣氛緊張。周行見狀,立即跟着說道,“父皇,江侍郎說的沒錯,眼下大甯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西涼雖然打退了,但是一直不甘心,我們現在還是要凝聚力量,切記不可分崩離析啊!”
周敬昌蓦地轉頭,冷冷瞪着周行,“太子這是說我要把大甯分崩離析嗎?”
周行立刻躬身跪下,“兒臣不敢,父皇英明決斷,自有方法,但兒臣認為,太多官員下獄,各州軍事力量薄弱,如此下去,恐怕會給外敵可乘之機。”
“砰!”
周敬昌蓦地拍向龍椅,狠決果斷,“你們幾個去打了一個西涼,就要以軍功來要挾寡人嗎!”
周行臉色難堪,“兒臣不敢!”
江見明也跪下說道,“臣不敢!”
丞相古居年臉色凝重,謹慎嚴肅,一言未發,低低看了一眼江見明,神情有些擔憂。
周敬昌大怒,“我看你們敢的很!”
方蔚白見狀不妙,形勢嚴峻,但還是站了出來,“陛下,微臣去過徽州,和太子殿下與江侍郎一道打退西涼,不求封賞,隻求百姓安甯,西涼一戰,我們軍力薄弱,不是西涼的對手,一直被動防守,無法主動進攻,幾次處于生死一線,全城百姓,老弱婦孺都跑過來頂住城門,微臣心中震撼不已,特别是徽州的許多将士,都犧牲在了戰場上,我們幸得南戎出兵援助,才打退了西涼。這些我本無意邀功,隻是想向陛下陳明,守護江山不易,安撫人心更不易,還希望陛下能體恤那些義正言辭,一心為大甯說真話的官員們,還他們自由。”
在場有些官員已經有些觸動,心中悲憤,但周敬昌好像沒有被打動,依舊冷冷說道,“驸馬說這些,是要提醒我你們在徽州的戰績嗎?”
方蔚白低頭俯身,“微臣不敢,微臣隻是陳述事實。”
周敬昌冷笑一聲,“你們回來的不是時候,前段時間朝廷内憂外患,你們解決了外患,是應該獎賞你們,但是最近事情太多,一些大臣仗着自己有些身份,就在寡人面前說三道四,寡人難道還留着他們嗎?寡人這段時間還沒空理會徽州的事情,所以你們今天要在朝堂之上提醒寡人你們立的戰功?”
周行心中有些失望,周敬昌現在怎麼會變成這樣,“父皇,我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希望父皇能看清形勢,看清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