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滿口胡言!來人啊!把秦子洞給我抓起來!”周敬昌忍無可忍,怒不可竭,盛怒的臉上布滿恐怖,可是聽到吩咐的侍衛卻并沒有過來,随之而來的是一個年輕男子和一個女子,步履輕盈,悠悠而過,年輕男子立在一側,聲音冷然,“陛下,有何吩咐?”
周敬昌一臉驚奇,這男子是誰?身旁這女子倒是有些眼熟,等等,這不是江流柒嗎?周敬昌驚訝的臉色發白,手指着江流柒,顫抖說道,“你......你不是死了嗎?”
江流柒淡漠說道,“回陛下,長樂郡主是死了,但是江家女兒江流柒還活着。”
周敬昌身子往後靠了靠,背脊發涼,“你們......你們想要幹什麼!反了嗎!來人,來人啊!”
範千湖說道,“别喊了,不會有人來了。”兩人帶着方蔚白的令牌,從京都皇宮大殿進來,一路避開衆人,盡量掩人耳目,到達大殿側門時,把守門的侍衛都迷倒了,他們才進來。
周敬昌沖着大臣喊道,“你們都是死人嗎?把人給我拿下!”
範千湖幾步跨到周敬昌身邊,身影利落,從袖中抽出匕首霎時抵在周敬昌的脖頸處,迫使他動彈不得,“别動!我的刀可不長眼睛!”
衆位大臣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慌張猶豫,秦子洞在旁大喊,“衆位大人不必恐慌,我們今日,隻不過想要他周敬昌一個說法,寫一封罪己诏,陳述罪行,昭告天下!”
方蔚白看了一眼範千湖,又看了一眼古居年,古居年沒有說什麼,他心裡清楚今日之事的全部前因後果,周敬昌也确實德不配位,可是若是陛下有恙,太子還沒穩固,朝中恐怕又會有一場大亂,他關心的隻是大甯的安危。
方庸說道,“不要沖動!不要傷了陛下!”
範千湖一聲譏笑,“還真有忠心耿耿的人呢!”
方蔚白回頭看過去,低聲說道,“叔父。”
方庸未理,繼續問道,“我是戶部尚書方庸,敢問閣下是何人?”
範千湖目光堅定,“蘆州範烨之子,範千湖。”
原來是蘆州範知府的兒子,朝中已經知道他家裡的情況了,所有人都被殺了,這份深仇大恨可謂是不共戴天,今日他來這裡的目的,已經很明顯,方庸明顯一愣,但還是中肯說道,“原來是範公子,公子大義,陛下的安危事關大甯,我知公子因家事感傷,但陛下若出現任何問題,必将會引起一系列的動蕩,還請範公子切莫沖動啊!”
範千湖手中的匕首寒光冷冷,少年内心悲戚,“方大人挂懷國家,我很欽佩,但周敬昌品行不端,生性多疑,為了自己的權力不擇手段,打壓旁人,鏟除異己,那些關在牢裡的大臣怎麼說?為了降罪我父親,與南戎細作裡應外合,把南戎的鼠患引到我蘆州,那些死去的無辜百姓怎麼說?殺我範家,我九泉之下的父親母親怎麼說?”
衆人無敢多言,範千湖接着說道,“南戎肆擾我大甯,周敬昌不去打仗,反而把别人的女兒派去和親,又為了自己的利益不受威脅,把大甯的開國功臣江遇之大人發配到北寒之地,自己高枕無憂,這又怎麼說?”
江流柒接着說道,“或許大家不知道,我借假死來逃脫和親的命運,是因為洞悉了周敬昌的陰謀,因為我知道,即使我被迫去往南戎和親,也保護不了我的家人,索性就回來面對,并且,我在南戎聽到一個消息,多年前,周敬昌就與南戎前任蠻王私下勾結,贈黃金十萬兩以求得和平,敢問,我堂堂大甯,連面對面一戰的勇氣都沒有了嗎?”
“這次西涼來犯,周敬昌調動邊境軍事力量來鞏固他自己的力量,導緻徽州邊境無人能敵,若不是範知府深明大義,派兵來助,我們怎麼能赢?徽州若失守了,大甯還談何安甯?敢問衆位大人,周敬昌心中有過大甯嗎?他從來在乎的隻有自己的權力而已!這樣的人,配做皇帝嗎!”
周敬昌一臉憤怒,絲毫沒有認錯的意思,“是我打下了大甯的江山,讓百姓過上了安穩的日子,你們現在,是棄百姓于不顧,還妄想讓我寫什麼罪己诏,告訴你們,我的隊伍就在此處,聽到動靜就會馬上趕過來,今天你們誰也别想離開這裡!”
範千湖不受威脅,手中匕首忽地用力,刺破周敬昌脖頸處一寸,霎時滲出鮮血,“那就讓你先死!”
周敬昌本以為範千湖不敢動手,可脖頸處竟然真的被刺痛,一時慌亂至極。
周行忽地趕來,“千湖,不要!”
範千湖一看是周行來了,心裡一軟,他沒想到周行會來,但轉念一想,“殿下,周敬昌是你的父親,可是我的父親誰來管?”
周行臉色緊張,神情悲憫,“千湖,我知道,父皇做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理應受到責罰,但是身為人子,父親有難,我不能不管,我請求,能否代替父親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