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集市上剛熱鬧起來,百姓們就瞧着一柔弱女子叩響了溫家大門,在她身後還跟着幾位官兵,看着似乎來頭不小。
緊接着門開後,也不知女子說了什麼,竟引得溫家人大驚失色,随後還沒等圍觀群衆看出個所以然來,女子就被迎了進去半晌都不見人。
直到半個時辰後才看見溫家人出門,隻是那面色瞧着不像是什麼喜事,反倒個個滿目凝重,似是大難臨頭。
崔府與溫家之間相距甚遠,就算是坐馬車也需得兩個時辰,等人到了崔府已經是大中午了,這時的溫樂言還在院裡用飯。
眼下溫樂言雖說被禁了足,但飲食方面崔明珏好歹沒苛待了她,日常的四菜一湯倒也吃的滿足。
菜剛吃到一半,溫樂言就聽着外頭鬧哄哄的,似乎是府裡出了什麼大事。
不到片刻,就見沁竹着急忙慌的跑了起來,面上是溫樂言從未見過的慌張。
“沁竹,怎麼了?”
“夫人,不好了,溫老爺他們來府裡了。”沁竹邊說着邊猛喘氣,看着已然是累的不行。
“爹他們來府裡不是好事嗎?”溫樂言不解。
“可老夫人後頭還跟了位姑娘,我遠遠聽見老夫人還喊她一聲女兒。”
溫樂言吓得趕忙站起,“沁竹,你确定沒聽錯?”
“奴婢聽得真真的,可不敢有錯。”
“…走,去看看。”
見溫樂言說着就往院外走,沁竹趕忙跟了上去,“夫人,您還在禁着足呢。”
崔府正堂内,突如其來的陶婉也吓了崔明珏一跳,他怎麼不知道溫肅還有另一個女兒。
至于這陶婉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他雖不清楚,卻也明白人既是溫家人親自領過來的,怕是做不得假。
隻是如今她要是來了,那麼溫樂言怕是得走了。
這頭還沒等衆人琢磨清楚這場變故發生的緣由,就聽到家奴通報威武大将軍寒林商在府門外求見。
崔明珏擰眉,“寒林商?他怎麼來了。”
陶婉莞爾一笑,“為官者,不就應該為民解憂嗎。”
“是你。”崔明珏恍然,“你來京城,大可直接去溫家,驚動寒林商又是為何?”
“我的身份被人冒名頂替了,再不求官,我怕夜裡被人暗殺了都不知道。”
崔明珏看着女人的目光略顯狠厲,“到底誰冒名頂替,還不得而知。”
寒林商的官職遠在崔明珏之上,家奴自然不敢阻攔,所以還沒等衆人理清現狀,寒林商就帶着人進了崔府。
一見到寒林商,陶婉尤記得昨日這人癫狂的可怕模樣,當即禁不住一抖,“寒将軍…”
掃了陶婉一眼,寒林商沒理會,卻問起了溫肅,“溫老爺,如今這女子說是您被人冒名頂替的親女,不知您以為如何?”
溫肅嗫嚅着嘴遲疑,“這,老夫…”
“難道溫老爺就不想知道當年的真相嗎?”
溫良枓出聲上前,“無論當年的真相如何,也是我溫家家事,與寒将軍并無幹系。”
寒林商旁若無人的坐下,自顧自倒了杯茶,“百姓受了難來我将軍府求助,本将軍總得了解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吧。”
托起杯子吹去升起的白煙,寒林商淩厲的目光狼一般的掃視了在場所有人,“或者,這事還有别的貓膩不能被外人所知?”
溫肅趕緊笑道,“自然沒有,寒将軍既然對此事感興趣,大可放心一觀,也好看個通透。”
“爹!”
有了溫肅的話,溫良枓就算再不滿也阻止不了,更何況寒林商一個将軍想做些什麼,也不是他們這些平民百姓能決定的。
幾人正說着,卻見溫樂言陡然從院外走來。
見到人溫良枓張着嘴不知該說些什麼,“小妹,你怎麼來了…”
溫樂言瞧了瞧衆人的面色,尤其在看到陶婉與李氏手挽手的親密模樣後,更是臉色煞白。
“母親,父親,阿兄,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溫良枓一向疼愛溫樂言這個妹妹,哪怕她不是溫肅親生的,在他看來也是任何人都比不過的,可此刻瞧着溫樂言脆弱的模樣,他卻心虛的說不出話。
“小妹,其實…”
沒等溫良枓解釋,陶婉率先出聲,“不過是告知她真相罷了,兄長也不必如此支支吾吾,畢竟她頂替了我的身份十年,這些年的榮華富貴怎麼着也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