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如寒林商所料,此刻的溫樂言與他不過一門之隔。
院中聽出宮外是寒林商的溫樂言則是滿目歡喜,“是将軍,一定是沁竹通知了将軍府。”
先前沒了庇護,溫樂言隻得想法子自救,如今寒林商來了,她也就無需再小心翼翼了。
令純妃沒想到的是溫樂言竟是認得寒林商,前陣子的中秋宮宴一會,她還當二人不過初次相見,哪裡知道這傳說中心狠手辣的寒林商居然會為了溫樂言,擅闖内宮。
這頭溫樂言還高興着與寒林商即将相見,可等那雙素手還未觸及朱門,便被純妃以一支折桂攔住了腳步。
溫樂言擡眸,正對上純妃那雙笑眼,“娘娘?”
純妃說,“這宮中規矩繁多,寒将軍又屬外男,若你就這麼出去不說你與本宮了,就連那寒林商的聲譽都會因此有損。”
溫樂言對宮裡的規矩也隻知一二,又聽純妃說的這般有理,當即就信了。
“不知依娘娘看,應當如何?”
純妃笑得和善,“自然是尋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了。”
對于寒林商早有心儀之人一事,純妃略有耳聞。哪料這人一回朝就與溫樂言頗有暧昧,不免覺得其三心二意,并非良人。
有了純妃這一阻攔,那扇朱色宮門到底是沒能開成,也惹得門外氣氛愈發劍拔弩張。
“今日之事說到底是某無禮在先,若是因此舉惹得陛下大怒,某自會向陛下解釋。”
說完,再等不得的寒林商終是不顧侍衛的再三勸阻,直直推開宮門。
可等眼前宮門一開,他擡頭望見的卻非心心念念之人,而是院内撫弄花枝的純妃娘娘。
往前邁上一步,寒林商厲目掃視着秀和宮院落不作聲,他分明覺出溫樂言就在院内,怎的不見人影。
明白定是純妃做了什麼的寒林商,沒有當即問詢,而是依着規矩簡單行禮。
“純妃娘娘。”
可垂眸時,寒林商還是瞧見了角落桂花樹旁那雙熟悉的繡鞋。
瞧出寒林商面色不善,純妃揚起眉道,“寒将軍,不知來本宮這秀和宮所為何事啊?”
寒林商緊盯着近處那雙繡鞋似不安的踏了幾步,心下一亂,“娘娘何必明知故問,溫娘子此刻不正在這院中嗎?”
純妃也不與他繞彎子,開口直言,“将軍要找的人自是在這院中,可若真能将人帶回,将軍又該如何說?
堂堂一國将軍,為他人之妻擅闖内宮,這一謠言若是發出,将軍雖是能落得個風流的美名。可于溫娘子而言,她與那崔員外郎不過和離半月,就與将軍有了首尾,不知外頭又會如何評論?”
純妃的一番話輕飄飄的,卻似一把利劍戳中了寒林商最在意的事。
于戰場上奮力厮殺,人人懼怕的寒林商什麼都不怕,卻偏偏怕溫樂言這樣一個弱女子。
怕她因自己的一言一行受到傷害,更怕她紅着眸子垂淚,默不作聲的挂着淚珠。
每到那時,寒林商總是難得的無措又無力,隻顧着站在一旁絞盡腦汁的哄着人。
哄人雖難,可他更怕有一日連人都見不着,更不知該去哪裡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