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被沁竹這一通怼,氣的面色漲紅,偏又說不出什麼來回怼便想關了側門,絕了她們進崔府的路。
哪知他剛握上門邊,就聽到眼前的溫樂言淺淺說了句,“原是嚴管家,隻不知這門房的一應言行,嚴管家可知?”
被溫樂言這般明明白白的戳破,嚴管家就算心裡再氣門房的多嘴多舌,也隻得把怒火往肚裡咽,畢竟旁人不知,他卻清楚溫樂言在崔明珏心中的份量可是始終如一的。
“溫娘子誤會了,這小子不過是近幾日新來的,不懂規矩,還望溫娘子莫要放在心上。”
說着他闆着臉行至門房跟前狠狠訓斥道,“不懂規矩的東西,溫娘子好歹也是客人,你這般厲聲厲氣的像什麼樣子!”
被打了的門房當下也不敢反駁什麼,隻緊着皮子聽訓,這場景看的沁竹直呼痛快。往日裡這些個門房就已是目中無人了,從前沁竹被他們不知道罵了多少次還不能還嘴,這次算是報了從前的一罵之仇。
教訓完了門房,嚴管家沒忘問溫樂言此番的來意。
對此,溫樂言隻回了句,”不過是有些物件忘在了從前的院子裡,拿了便回,不會耽誤你們多少功夫,若是不放心,大可讓人從頭到尾的跟着我們。“
溫樂言都這般說了,嚴管家又哪敢真的讓人跟着,趕忙附和着說,“那日溫娘子離去時收拾的是匆忙了些,有些物什落下了也是理所應當,溫娘子隻管去便是。”
有了嚴管家的這番言辭,溫樂言略略一颔首就直往西院而去。
一路上,想到方才嚴管家的那卑躬屈膝的模樣,沁竹就覺着好笑,“娘子,從前我怎麼沒發現這嚴管家原來也可以這麼谄媚啊,一點不像當日順着袁姨娘暗害您的刻薄樣。”
溫樂言身在其中,怎會不知府中人的态度轉變來自于何處,“不過就是瞧我非過往那般孤立無援了,離了崔府獨住别院,也是有了安身立命之所。加上此前又有寒将軍幾次幫襯,他們自然會有所忌憚。”
作為一個早早被和離了的正室,溫樂言走在崔府時,總是比早前更加的引人側目。
因打着為袁可嫣熬煮湯藥的托詞才出的北院的熙春,一見着溫樂言跟沁竹吓得趕忙躲在了一旁,“這溫娘子怎的又回府了?難不成是與老爺又念起了舊情?”
想到這,再念着自家懷有身孕還被禁足的主子,熙春深覺此時刻不容緩,當下連補藥都沒管,回了北院就忙着通報去了。
......
離溫樂言上次回西院,已經過了一個多月,這時再望着眼前的這片院落,她竟覺着陌生的很。
“從前待在這時隻覺時間過的真慢,更是煩透了這院裡的遍地紅花,可當下再一瞧,興許是心境不同了,卻覺得這紅花開的豔麗些,倒也喜人的很。”
說着,溫樂言挽袖湊近,一隻白玉纖手輕撫枝上花蕊,絲絨般的嫩滑觸及指尖,待指尖垂落時,她略施脂粉的面上漾出了一抹笑。
沁竹自小便待在溫樂言身邊,自然打心眼裡為她高興,“娘子高興便好,咱們今日左不過也是取了東西就走,論自在,我還是喜歡咱們那處小院。”
說着說着,沁竹注意到西院一側生長茂盛的翠竹,綠油油的蕩在一旁,倒也襯得這堆豔色少了幾分俗氣,多了些難以言說的雅緻。“娘子您瞧,這院裡的翠竹長得可比先前高了許多,青翠欲滴的,隻是看着就叫人心裡舒坦。”
沁竹不提倒還好,她這麼一提,溫樂言倒覺出這片翠竹的古怪來。
這般想着,她款步珊珊的行至那處,找尋一通後,終在竹後牆壁處發現了一道略深的縫隙。
沁竹見狀,湊上前去小心翼翼的問,“娘子,這處可是有什麼古怪?”
溫樂言也說不準,隻得搖頭,略想想後還是取下發間銀簪探入其中,緊接着随着她挪動發簪的同時,縫隙處的一道機關似乎被觸發。
也是在這一時刻,耳邊輕微的晃動聲吓了溫樂言一跳,等她慌亂拔下發簪後再一瞧,眼前的牆壁竟已然變作了一道深不見底的小門,隻輕輕一探頭,就可嗅見其中濃烈的陳腐血腥氣。
這沖鼻的血氣激的沁竹下意識掩鼻,眸中滿是震驚,“這、這西院怎麼還有這地,以前也沒發現呀。”
“這院裡,你我沒發現的事怕是還多着呢。”
溫樂言這句話說的似是而非,言罷她沒有理會沁竹隐隐的拉扯,而是提着裙擺,小心入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