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晚言遞給溫杳一個勺子,說:“在做雲片糕,你要幫忙的話就把這些面粉和材料攪勻吧。”
溫杳接過了洛晚言給的任務,攪了一會,轉頭看她們兩個,喬妍正笑着在指導洛晚言怎麼切出更好的花片。這一幕與小時候的多個場景重合到一起,讓溫杳懸浮多年的心忽然安定下來。這一世她所求不多,隻希望眼前的這兩人可以平平安安,健康到老。
午飯過後,溫杳坐在沙發上陪喬妍看電視,洛晚言也坐在旁邊。溫杳覺得前所未有的安心,精神松弛下來,往日裡積累的困倦讓她眼皮下拉,靠着喬妍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溫杳迷迷糊糊醒來,看到喬妍還是在安安靜靜地看電視,洛晚言也睡着了,喬妍怕空調太冷給她蓋了一件被單。
溫杳還是漸漸清醒了,卻像個貓兒似的往喬妍懷裡鑽,聲音低低道:“姑姑,接下來一周我不能來找你了,明天我要去南市一趟,你有什麼事記得及時給我打電話。”
喬妍手指畫幾下表示知道了,随後輕輕拍着溫杳的背,像是安撫幼兒入睡般的溫柔的節奏,讓溫杳暫時不再去想風雨欲來的南市,隻想沉浸在這片刻的安甯裡。
市國際機場。
溫杳跟着蘇清柏一家,走在隊伍的最後,她一邊手拉着行李箱,一邊單手将自己的航班座位發給洛晚言。
白天飛往南市的航班隻有這一趟,出發的時間也撞一起,都是頭等艙,從而幸運地導緻她和洛晚言的座位實際上很接近。
在入口處,有一個四五級的階梯,走在溫杳前面的溫泠語停了下來,她雙手試着擡了一下行李箱,然後睜着水霧般的眼眸求助地看向旁邊的蘇清柏。
蘇清柏二話不說提起她的行李箱就往上走。
溫杳覺得這點台階對自己來說不值一提,她剛準備拎起箱子,另一隻修長的手卻比她更快伸出來。
溫杳擡頭,看到了這隻手的主人俊逸英朗的臉龐,不由得手一松。
身形修長的傅羿彎腰低聲道:“手沒好全就不要逞強了。”
溫杳偏頭向他身後看去,隻見到拖着兩個大行李箱一身低氣壓的陸之洲,以及雙手并在腰後,一副領導視察模樣大搖大擺走在他前面的張子軒。
傅羿知道她想找洛晚言,說道:“晚言和我爸媽來得早一點,已經進去了。”
“哦。”溫杳收回目光,對傅羿說,“那我們也趕緊進去吧。”
溫杳擡腳往上走,卻對上了蘇家三人和溫泠語探究的目光。
溫泠語臉上挂着揶揄的笑,手臂碰了一下溫杳的手:“杳杳,你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大一個帥哥?都沒有聽你提起過。”
溫杳靜靜地看着她:“我沒有必要認識一個人都向你彙報吧。”
察覺到溫杳沒有和自己交談的欲望,溫泠語一副受傷的表情:“你最近對我好冷漠,都不願意和我說話了。”
“你想多了,我對誰都這樣。”溫杳滿臉敷衍道。想到前世溫泠語給她使的絆子,她對溫泠語的态度就好不起來。
溫泠語的神情更受傷了,江月燕見狀心疼了,安慰她道:“溫杳性子确實是冷了些,比較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
溫泠語一臉自責道:“大概是我這個做姐姐的哪裡做得不夠好吧。”
溫杳實在不想配合溫泠語演戲,敷衍道:“是是是,你說什麼都好。”
說罷,溫杳從傅羿的手中拿回行李箱,自己拖着往前走。
張子軒和陸之洲也走到了溫杳的身邊,張子軒朝溫杳擺手:“早啊,溫杳同學,今天是個好天氣啊,讓人格外地身心愉悅呢。”
溫杳看了眼周身行李不大愉悅的陸之洲,不解道:“不過是去幾天,你有必要拿這麼多行李嗎?”
陸之洲笑得陰恻恻:“我說這是因為我樂于助人,替傅羿張子軒拿的,你信嗎?”
溫杳滿臉寫着不信。張子軒不由得哈哈大笑,絲毫不同情自己的兄弟:“昨晚我們進行了中考估分,這小子分是最高的,飄到不行。說什麼自己也是随便考考,這麼高分不在國内就讀真是浪費了他這個天才,氣得我和傅羿一起揍了他一頓,然後命令他幫我們拿一天的行李。”
溫杳不由得也笑了,看來她不應該對學生時期的陸之洲有多大期待,那張嘴無論什麼時候都會把人氣得拳頭癢癢的。
隔着稀稀疏疏的幾個人,蘇清柏的目光停留在溫杳因笑意展開而靈動的眉眼。良久,他移開目光,抓着箱杠的手指因過于用力而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