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敬禮多次拒絕孤的送禮,孤明白他的意思,一切都改頭換面了,”蕭熠深色沉凝,話鋒一轉,“李卯出身寒門,他才是那個更合适的人選。”
鐘原深深鞠了一躬,道:“下官這就去安排。”
“慢着,”蕭熠摩挲着手中的杯子,“孤還有事要說。”
鐘原停住腳,轉過身,“殿下有何吩咐?”
蕭熠眉頭一凝,眼中神色極冷,道:“你去找幾個家世清白且貌美的女子,最好會些琴棋書畫,懂規矩,能讨人歡心的。”
鐘原聽着他的後話。
蕭熠面陳如鐵,斟了一盞茶,緩緩道:“把她們送到定王府,就說是孤前幾日的賠禮。”
鐘原輕咳一聲,低頭笑了,“下官這就去辦。”
此時正要進門的聞承之心頭掠過一陣不安,急忙上前行禮道:“太子殿下,定王妃嫁過去不足三個月,此時送人過去,恐——”
蕭熠實在氣不過,磨了磨牙,打斷他說道:“定王妃豈是沒有容人之量的平庸之輩。”
私自劫走魏南歆,他自是要回一份大禮!
鐘原看熱鬧不嫌事大,笑眯眯拜辭而去。
聞承之深深吸了一口氣,規勸道:“殿下此番行事過于草率了!”
“草率什麼?孤不過是送過去幾個女人,又不是什麼細作!”蕭熠扔了奏本,語氣發冷,“定王府不收,那就是忤逆!”
聞承之心口一跳,隐隐沉了臉色。
......
褚卿雲瞧了一眼榻上那人的臉色,再次搭脈,反複如此,良久才道:“隻是有些發熱,應該是受到了驚吓。”
他不解道:“可怎麼會昏過去呢?”
蕭衍舟手指微微一蜷,“那就開發熱的藥。”
人好端端的就昏過去了。
此時此刻,褚卿雲都有些懷疑自己的醫術,“隻能先這樣了。”
兩人繞過屏風,褚卿雲從藥箱裡取出一小瓶藥放桌上,“這藥,殿下一會兒記得給她敷上。”
蕭衍舟道:“嗯。”
“王妃不比軍營裡的糙老爺們,這藥需得早晚各上一次。”褚卿雲邊收拾藥箱邊叮囑。
上藥!床上陷入昏迷的人臉頰微紅,翻了個身。
褚卿雲:“......”
不是暈過去了嗎?
蕭衍舟淡淡地往裡面望了一眼,似是早有所覺。
褚卿雲窺了一眼蕭衍舟的臉色,心道:早知道給她紮兩針了,敢情擱着裝死呢。
“屬下先告退了。”
蕭衍舟應了一聲,過了一會兒,坐在榻前緩緩開口:“我叫田汐兒過來給你上藥?”
魏南淇:“......”
察覺他起身要走,魏南淇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不不不不不。”
蕭衍舟看着她,“不裝了?”
魏南淇一咬牙坐起身,納悶道:“你蠱毒都發作了,怎麼不去休息啊?守在我旁邊做什麼?”
這話倒也不是怨氣,她隻是覺得這人不會心疼自己。
折騰了一晚上,是個人都會累。
明明自己的身體已經是極限了,結果還讓人先給她先看病。
蕭衍舟道:“你想跑。”
再跑,再跑那她的良心就真被狗吃了,魏南淇挪了一下身子,拍了拍旁邊的位置。
蕭衍舟愣了一下,顯然沒懂她的意思。
魏南淇道:“狗窩分你一半。”
蕭衍舟愣着不動。
魏南淇見狀,不等他說話直接拽着他上床,分給他一半枕頭,又給他蓋了被子。
“這下跑不了,睡吧。”
床夠寬,堪堪容得下兩人。
蕭衍舟見她要給自己脫靴子,人僵了一瞬,“......我來。”
一人脫了一隻靴子,兩人重新躺回榻上,蕭衍舟很是不自在,仿佛幾個時辰前對着人家又啃又咬的是另一個人,那人與他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魏南淇發着熱,人很快就睡過去了。
蕭衍舟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張側臉,拇指忍不住摩挲在她臉頰。
這一覺他睡得很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