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泠查看了一下手機:林澄澄發消息說罵完陸煜她就跟着希臨的大堂經理把那群老登押去了派出所,現在人已經到家了。
葉泠回複了讓她别擔心的話就跟着冠如清上了車。
大概是前一刻才荒謬地做了合約結婚的決定,葉泠直接打開了副駕駛的門。
借着昏黃的車内燈光,她發現後排還放着一批仙人球,各個鮮活支棱,花盆也換了一批,一看就是新購置的一批。
真想不通,冠如清也是打算兜售仙人球嗎?還是他打算以丢仙人球的方式制止路怒症?
冠如清也注意到了她疑惑的眼神,瞥了她一眼,輕咳一聲,不緊不慢地解釋,“上一批仙人球養死了,我拜托助理幫我再買一點。”
“仙人球都能養死?大哥,你放過它們吧。”
車裡已經貼心地開好了暖氣,葉泠剛才還不覺得,身體一沾了車椅,她隻覺得整個人都累得很,略略集中精力想了下陳山陸樾的事情就沉沉睡去。
聽着身邊人均勻的呼吸,冠如清默默關掉了音樂。
其實他根本不習慣開車聽音樂,隻在需要的提神的時候聽一聽電台,音樂一停,車裡除了車行聲就隻剩下兩人交疊的呼吸聲。
車窗外街景變幻,熟悉城市的臨街商鋪,行道樹,路燈化作殘影被留在車後。
時鐘走到十一點整,路上的車流大多駛向家的方向。
冠如清沒用導航,因為這條街是城市主幹道,通往電視台,另一座有影視城的城市的高速,也通往冠如清經常居住的房子,和葉泠小區也在同一方向。
冠如清的生活基本三點一線,無論是自駕還是活動結束疲憊地坐在後座,這條路他已經走過許多遍。
可這還是第一次有葉泠坐在副駕,一起駛往那個叫家的地方。
不知道怎麼的,心裡有塊地方熱熱的。
冠如清第一次對那個除了他沒東西喘氣,隻有單調黑白灰一年也回不了幾次的房子有了期待——即使葉泠還沒有搬進去。
即使他從來沒有覺得結婚是人生的必選項,冠如清還是不能免俗地幻想過他可能的結婚對象。
她會溫柔嗎?會很聰明嗎?會很漂亮嗎?身高幾何,家住何方,會以何種方式走進他的世界?
不知從哪天起,那個答案變得逐漸清晰,無論是在夢中還是現實:
她炸炸乎乎的,有時候呆呆的,她很漂亮,身高168,家住隔壁,至于出場方式——大概是抱着奶瓶爬到他的房間門口摳腳丫,然後在看見他的那一秒哭得響亮。
透過後視鏡瞥見葉泠的睡顔,冠如清勾了勾唇角。
前路被車燈照亮,他們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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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夢。
葉泠都不知道是怎麼進了自家大門,怎樣爬上了自己的床然後呼呼大睡。
她迷糊地在床上翻滾,煩躁地找到了不停振動的手機,關掉。
搓了搓眼睛,撐開沉重的眼皮,而後靈魂才驚醒忽然發覺,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并不是鬧鐘,而是冠如清的連環奪命call。
大清早的,這債主打什麼電話?不接不接。
冠如清還在打,葉泠就靜靜地聽着手機響裝死。
她不懂,冠如清那種信奉沉默是金的人有什麼打電話的必要?難道他還能通過語音聊天用眼神傳達蔑視,嘲諷和一系列“看我眼神行事”的内涵。
當然,如果冠如清在電話裡開口,那就一定不是什麼好聽的話,葉泠美好的一天才不能從和怨種竹馬的互怼開始。
直到葉泠對着鏡子吐掉滿口泡沫她才陡然驚覺:她好像忘掉了什麼事情?
敲門聲适時響起,葉泠下意識以為是林澄澄。
于是——葉泠就頂着雞窩頭和一身黑色西裝,精緻到頭發絲的冠如清四目相對。
第一反應,葉泠拽着門要關,“我不買保險。”
門外那人眼疾手快抵住門框,大概因為手機上還躺着12條未被接通的通話,冠如清的面色已經非常不妙,一字一頓,“你想逃婚?”
“我……”
葉泠默默轉移了視線,忽覺昨晚的決定确實有那麼一點草率。
但看着冠如清逐漸變黑的臉色,她一陣顫栗,最後抱着赴死的心沖到卧室翻出了戶口本。
年少不知影帝香,錯把青春倒插秧。
影帝的大腿!
她,一定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