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充國常年氣候溫和,四季如春,偶有寒冷。南充國的子民未曾見過‘天與雲與山與水,上下一白(取自明?張岱《湖心亭看雪》)’之景。直到永昌公主宋楚媚和親的那個冬天,南充國迎來了史上第一場雪,至此以後,南充國便有了雪大如席、霧凇沆砀、薄霧闌珊。
清晨,在涼亭(聽雪亭)上,晉王妃鄧清甯的貼身婢女春桃(自幼與鄧清甯一起長大)瞧見零零散散的雪花飄落下來,激動地跑出聽雪亭,大喊道:“王妃,快看,下雪啦!”
正在畫梅花的晉王妃鄧清甯(禮部尚書鄧世康之女,排行老三),擡頭一看,放下手中的筆,走到亭邊,一片雪花落在她手上,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是啊。”
春桃察覺到鄧清甯的情緒,走到鄧清甯身旁問:“王妃,是不是想起了涼州那位……”
鄧清甯眼角泛紅,沉默了一會兒,弱弱地否定道:“沒有。”看着雪虐風饕,在亭邊站了許久。
此時,涼州也下起了雪,一眼望去,仿佛到了極冰之地。宣王宋溪澈(南充國六皇子,字易安)站在屋檐下,也若有所思地看着片片雪花飄落下來。
近日,聽聞土哇人在南充邊關躁動不安,十分活躍,蘭翎将軍鄧清烨(禮部尚書鄧世康之子,排行老二,字仲懷)與宋溪澈情同手足,無話不說,經常并肩作戰,打了好多場勝仗。
數日前,宋溪澈準備與鄧清烨商讨此事,不巧鄧清烨已回家探望母親,便書信一封寄往遠在洛安城(南充國首都)的鄧府,請鄧清烨來府一叙。
鄧清烨收到信後連日奔波來到宣王府,宋溪澈親自在府前迎接。
“仲懷。”
鄧清烨作揖:“宣王殿下。”
“快請。”
他們從府前一路走到書房。
“不為,泡茶。”
陳不為(宋溪澈貼身侍從,自幼與宋溪澈一起長大)說:“是。”
“宣王殿下……”
宋溪澈打斷鄧清烨,搖了搖頭笑着說道:“仲懷,都說了你在本王這裡無需多禮,喚我易安就行,這麼多年了,還是改不了,哈哈~”
“好好好,易安……”
宋溪澈歎了一口氣,神情嚴肅地說道:“我派人到邊關查驗傳言,近日我國邊關有土哇人活動,消息屬實,土哇人生性兇猛殘暴,殺人如麻,如若任由土哇人在我國活動,我國的百姓将如何生存?”
鄧清烨皺着眉頭說:“是啊,土哇人活動,最先危急的就是邊關的百姓,故懇請殿下讓我去邊關,安撫百姓并打探軍情,好做下一步打算。”
宋溪澈看了看鄧清烨,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好,小心行事。”
“嗯,放心。”
三日後
“報~”一名士兵快馬加鞭地拿着情報朝宣王府去。
“禀宣王殿下,線人來報!”
情報上寫道:
邊關有一批土哇人入侵約兩萬人請宣王殿下前來相助鄧清烨
宣王看完情報後,心想不能再等了,立即回到書房寫奏折,奏折内容如下:
臣宋溪澈謹奏今邊關有患土哇人入侵民不聊生臣欲出征 以靖邊疆特請陛下恩準
筆剛落,陛下身邊的高宦官前來傳旨:“宣王宋溪澈接旨,‘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朕自即位以來,治國撫民,一心求安,然天下之事,常有不測。今有邊關之患,朕不能親征,宣王宋溪澈,爾忠誠可嘉,才略出衆,特命宣王前往邊關,執掌兵權,需盡心竭力,安撫百姓,固守疆土。欽此!(天承二十六年,十二月十四日)’。”
“臣,接旨。”
晉王宋沁澤(南充國四皇子,字亦遠)自幼與宋溪澈感情甚好,前日,宋沁澤于涼州,欲與六弟宋溪澈叙舊。
宋溪澈出城,城中無人看守,甚是憂慮,這時宋沁澤站出來說道:“六弟,城……本王守着,你放心出城!”
宋溪澈松了一空氣,看着宋沁澤,堅定地說道:“好,我替城中百姓感謝四哥!”
宋溪澈邊走邊說道:“不為,立刻召集将士于城門,聽我号令!”
“是!”
一刻鐘後,在城門,聚集約三萬将士。
“衆将聽令,土哇人入侵邊關,殘害百姓,毀我疆土,與其一戰,至死不渝!”
将士們齊聲喊道:“至死不渝!至死不渝!至死不渝!”
“出發!”
約一個時辰後到達戰場,現場一片狼藉,老少婦孺血淋淋地躺在地上,隻有一個一歲大的孩童在其死去的娘親旁邊哭啼,雪花飄落在他們的屍身上,非白即紅,宋溪澈悲痛不已,将孩童抱起。
此時,鄧清烨的貼身護衛石煥(少時家境顯赫,其父石廣國與鄧世康是世交,因救治北荒國太子,遭北荒國二皇子頌王殺害,并命人在其家中放火,緻全府人除石煥之外,無人生還,後淪落為一個乞丐,在街上被鄧世康看到,并帶回家中撫養。)從北方趕來,說:“宣王殿下,土哇人殘害百姓後,朝涼州出發,途經北狼山,我家将軍命我帶領殿下于北狼山,準備圍攻。”
“好。不為,命人将這孩童送往最近村莊,找個好人家撫養。”
“是。”
“衆将聽令,于北狼山圍攻,出發!”
午夜戌時,宋溪澈一行人埋伏在北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