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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上你看书网 > 跳崖後全京城追悔莫及 > 第4章 第 4 章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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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從小到大,天資悟性從來不及他。也不止是自己,遍觀謝氏平輩子弟,當中就沒有誰比得過瀾安的,仿佛早逝的大伯身上來不及逞盡的天才靈秀,全部彙聚到了他的骨血身上。

瀾安之名,是大伯生前為未出世的孩兒取的,取意天下安瀾,世路太平。而瀾安的表字含靈,卻是謝策的父親所取,源于那美好的祝福:山川瑰麗,水物含靈。

如果謝瀾安是女娘,那麼,他才是謝氏貨真價實的嫡長孫。

謝瀾安看見這個堂兄,稍有一瞬失神。

記得前世她身死之時,謝策正在荊州為二叔治喪。

故而從那場變故發生一直到她跳崖,堂兄都沒來得及趕回金陵。謝瀾安便也無從得知,謝策看到她是女子後會作何想。

她卻也坦然,落落起身,一如從前的禮數對謝策一揖,算是打招呼。

謝策朝這快要認不得的女娘深視幾眼,神色複雜,唇齒啟合幾次,最終也沒問什麼,轉身擋在她身前,“站在我身後。”

謝瀾安一愣,跟着便笑了。

她眼中流露出為數不多的暖意,拍拍阿兄的肩膀,上前與他并肩,“沒事,我應付得來,阿兄先坐吧。”

允霜又搬來一張莞席,謝知秋見情形不對,忙道:“阿策,你可看清了!便是這女娘竊占了你的位置,不然此刻統管家族的便該是你——”

“三叔莫急,話不是這樣說。”謝策不受挑撥,心平氣和接過話,“謝氏家學淵源,長輩對子侄們向來一視同仁,不諱庶孽,先伯考在世時對小侄是如此,家父對含靈亦是如此。所謂家主,自然有德才者居之。”

他看了謝瀾安一眼,“含靈乃我手足,兄弟是手足,妹妹難道便不是手足了嗎?諸位長輩人多勢衆,來針對她一人,豈非有違慈愛之道,過于咄咄逼人。”

“哦?”對面的五叔公長長沉吟一聲,目含精銳光芒,“看樣子,二房要摻和此事?如此說來,是不是二房早就知道謝瀾安是女,卻幫着隐瞞?”

他轉向謝瀾安,笑意輕蔑:“老夫知道,你三日前向外發了兩路飛書,是寫給你荊州二叔求援的吧?

“小娃娃年輕,到底心存妄想,莫說你二叔父,便是你阿父今日起死還生,生出你這樣大逆不道的小輩,他也要跪在這裡忏悔!也要聽候我們族中長老的發落!”

此言狠絕誅心,連謝策都變了臉色。

謝瀾安聽後,卻隻輕描淡寫地一歎:“死人活人,亡父家母,都被你們編排遍了……”

這神色冷恹的女子,看似頂了張青春年少的皮囊,愈是清冷愈是出塵,實則骨子裡卻是個神魂銷磨上百年的主兒,對于别人故意的激怒,提不起什麼勁。

眼前芝麻綠豆點爛事,比起九州戰火,山河破碎,又算得了什麼。

“要我卸任可以,先把公賬交接清楚。五叔公喊得最歡,那麼就從你開始?”

謝瀾安不兜圈子了,用扇端在案上的賬本一敲,單刀直入:“我管家一年,清理賬本,發現五叔祖名下的田産數目有差,多出百畝沒有上報宗族。其中兩頃,是侵占了旁支亡故的清字輩的産業,我沒說錯吧?江左的南渡世家最重宗族一體,榮辱共當,是以每個家族都有本支出錢接濟貧困旁支的舉措,為的便是本固枝榮,咱們謝氏傳下的規矩,更為如此。”

五叔公臉色一黑,“豎子——”

“按畝數交賬,每年應是兩萬錢,五叔祖的侵田之事在我出生前便有,算二十年,便是四十萬錢。”

謝瀾安不給老頭子插口餘地,“這隻是其中一筆,我這個人呢,沒有别的優點,就是記性還不錯,公賬上的一筆兩筆都記得。你們縱使收走我管家之權,逐我出門,那也無妨啊,隻是我失意之下出去亂說一通,家醜外揚,也未可知。”

謝知秋聽得一個頭兩個大,她敢威脅他們。

不過看五叔的臉色,謝瀾安所言不會是真吧?

謝知秋将信将疑地想,難不成五叔當真占了田,還賴本家的錢?這事連他都不清楚。

五叔公氣得兩隻袖管發顫,同時不可思議:謝瀾安口中的這樁陳芝麻爛谷子,已是多年前的舊事了,那些田産的首尾,早已抹個幹淨,實打實已經歸入他名下。這小兒才接手管家一年,怎麼可能查出這筆賬?

他哪裡知曉,前世的謝瀾安也是在做了家主三年後,在一日偶然清賬時,才發現這筆虧空。

當時讓謝瀾安震驚不已的,不是五叔公瞞報,而是老人竟會狠心搶占孫輩孤女僅剩的良田,絲毫不顧及同宗之情。

她第一時間将此事告知叔父,二叔得知後,沉默半晌,最終拍拍她的肩,讓她莫聲張。之後二叔自己出錢,接濟了那個屬于謝氏末支的女娘,又為那小女娘說合了一樁體面親事,此事便不了了之。

親親相隐,二叔從始至終沒找五叔公對質一句。

正是從那以後,從前看待世事如清風明月的謝瀾安,開始觸及家族中越來越多的陰私污垢。她開始反省,看似高貴華麗的世家門閥究竟是個什麼。

将春日宴延遲三日,當然不是為了作什麼賦,更非求援,其中一件事便是花時間找出這筆貪墨的實證。

收拾這些家族蛀蟲,她一人足夠了。

五叔公眼神精骘,還在自辯:“小兒信口雌黃,為求脫罪,反給老夫冠上欲加之罪。清算賬目可以,可也不是由你來,神略,你是本家長孫,大是大非面前可不能糊塗!”

神略是謝策的表字,謝瀾安揚眉,這老頭怕不是病急亂投醫了?“我這堂兄是何等磊落心性,真由他接管,諸位長輩的那些髒事爛賬,都藏好尾巴了嗎?”

族老們交頭接耳,一陣坐立不安。

人活一世,誰家還沒點陰私呢,尤其像他們這樣的百年士族。連遠在荊州的二郎,有些事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過問,到了這一輩,謝家怎麼攤上這麼個魔星?

謝策從聽見五叔公侵田開始,臉色便不太好看,也不知是打配合還是真生疑,他皺眉問謝瀾安:“還有何事?”

謝瀾安輕睨五叔公,說了四個字:“浮陵銅山。”

“什麼?”謝策沒聽真。

五叔公耳内卻嗡然一聲,騰地站起!

起身後他遭不住,眼前金星亂晃,貼着耳脈的血流聲汩汩撞擊着他的心髒,一聲快過一聲。幸虧有下人攙扶,才未跌倒。

老人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看着謝瀾安的眼神有如見鬼,呼吸急促,再無半點之前的強勢。

衆人被他如此大的反應吓了一跳。

“你……你……”五叔公喉嚨混濁作響,這不可能,她才多大……這件事她怎麼可能知道!

可疑懼一起,老人終究說不出一句硬話了,連與謝瀾安對視一眼都不敢,勉強丢下句“家中有事”,腳步虛浮地往月洞門走去,仿佛想逃離什麼。

“順便說一聲,”謝瀾安低眉玩着扇子,漫不經心的語調追出去,“那飛鴿傳書不是給我二叔的。我比你們更不願二叔早回來,因為他難免會替長輩們求情,而我——”

隻想置人于死地啊。

前世辱我母親屍身之仇,我還沒忘。五叔公,你該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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