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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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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瀾安回到烏衣巷,進了府門便看見一道綠影等在影壁前,就像小時候坐在門口捧着臉等她下塾一樣。

見到阿姊回來,謝登終于松了口氣,咧嘴笑開:“阿姊,一切都好吧?”

謝瀾安說好,搭眼瞧見少年腰帶上玉佩錦囊挂了一堆,奢逸之氣旁逸斜出,邊走邊道:“這錦囊不錯。”

她沒有一步三娜行不擺裙的矜持,步子邁得大,謝登蹭着小碎步,在她身側倒退而行,得意洋洋說:

“阿姊好眼光,這枚錦囊的用料是西蜀紫雲錦,繡娘更是金陵城一等一的好手藝,勝過左春坊。”

他說完,見堂姊神色淡淡,沒有附和之聲。

小字豐年的綠衣少年噤了聲,一想,忙将錦囊解下遞去。

“阿姊喜歡,送你。”

謝瀾安接在手裡,沒說什麼,讓他去書房禀二叔一聲,她入宮一切順利。

進屋後,她便将那枚過于奢靡華麗的錦囊抛給僮仆,命收進箱箧。

她這邊一回來,太後的賞賜随後也到了。

獅子國的真珠頭面,貴霜國的五色琉璃,紫玉長笛,珊瑚折扇,松煙鹿角墨,中山兔毫筆,乃至河内青稻,洛北鳆魚……吃穿用度,一應俱全。

住在謝府的都是見多識廣之人,見此未如何驚訝。等到骁騎營左護軍肖浪攜手下二十餘名衛兵,聲勢浩大地來到謝宅門外,大家才醒覺,太後的這份“殊寵”,仿佛有些過了。

“不對,這哪裡是保護,分明是監視!”

新枰齋,阮厚雄的靴底在地心磨了又磨,左拳擊右掌,“要說護衛,阮家多少人手調不來,需要外人沾手?不成,我家阿囡是求自由的人,斷乎受不了這個。”

謝逸夏倚在蒲團上,擺弄着一局死活棋,順便琢磨,怎麼才能打消小狐狸讓他斷五石散的念頭呢?

餘光見阮厚雄闊步上前,謝二爺忙伸手護着棋盤,笑說:“阮兄稍安,可别毀了我的棋面。我看她心中有數,不妨事的。”

想他回京之前,他在京中有多少舊部,晏冬在金陵又有多少故交,謝瀾安一意孤行地自曝身世時,向哪個求助了?

還不是憑自己的本事,在家主這把交椅上坐得穩穩當當。

一個護軍将軍就能困住她,那不如趁早讓賢。

上房,玄白的反應也很激烈,跳腳道:“保護主子是我和允霜的職責,他們來湊什麼趣?主子何等人物,豈能讓這些粗魯外人近身!”

謝瀾安換過一身退紅色寬松禅衣,内襯交領白紗襦,挽着松髻,瞥他一眼。

玄白腮幫還鼓着,下一刻乖乖将腦袋送到主子的扇頭下。

他難受的不是别的,是主憂仆辱,主子受了委屈,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那便是失職。

謝瀾安沒敲他,轉扇在掌心敲了敲,吩咐山伯:“将人請進來,駐在外院吧。”

岑山枯索着眉頭,也有不小疑慮,“娘子當真要留下他們?”

“留。京畿禁衛一共六個營,太後舍得讓一營都護來給我做私衛,我有何理由不要?”謝瀾安眼中閃動明光,“可是光靠别人怎麼行,咱們自家的府衛,也要擢拔出一批精銳。”

“着令,府内護院能在玄白允霜手下走過五招的,當場燒身契,升部曲,一家老小皆免奴籍入丁籍。僮客中有能臂挽五石弓,或知馬,或天生孔武者,亦複籍進正院,其家中有女在謝府為婢者,放免。”

玄白與允霜眼神雪亮地對視一眼。

在江左門閥世家中,門生地位高于部曲,部曲地位又高于奴婢。奴隸的等級又分良人奴、家奴與雜役。

良人奴在主人家做到六十歲,倘若主家高興,尚有一絲可能恢複自由身,最低等的雜仆卻是百代不免,代代為奴。

所有世家主,都隻有拼命買進大量奴隸為自己生産勞作的份兒,因為他們有土地稻田,有私園果藥圃,有畜牧場……一年生産出的糧食、蔬果、藥材、肉禽等不但可以自給自足,且不用上繳稅賦,盈餘頗豐,自然要不遺餘力地盤剝奴人。

以上這些産業,陳郡謝氏不能說沒有,且規模非二三流世家可比拟。

但像謝瀾安這般大手一揮就放免奴人的,極其少見。

岑山慮事更周全,“這麼多身負武力的人選進内院,沒有了身契約束,會否對娘子的安全有妨害?”

謝瀾安反問:“三代身家自由都被别人捏在手裡,便會真心盡忠嗎?我用人不靠慈心,隻看真本事。有本事懂攀爬的,自有階梯讓他一步步上去,他掙的是自己的前程,豈有二心;有膽子叛我的,我能免他全家,就不能再找他全家了?自己不想要臉面,莫怪别人把他踩進泥裡。”

岑山明白了,又問:“這些事是否要避開太後的耳目?”

謝瀾安抖開玉扇,眼中的凜意變成玩味,“就是要在她眼皮子底下。”

想讓太後放心她,便不可無野心,因為那與謝瀾安的為人不符。

一點動作都沒有的謝瀾安是城府太深,反而惹人猜疑。

同時也不可以太有野心,讓人覺得不好掌控。像這樣半掩半露,半推半就,才會讓上位者以為自己看得透,掌得住,最合适。

岑山趁機提議:“那麼,娘子屋裡的婢女也添上一批吧?”

往年謝瀾安身邊隻有書僮與小厮伺候,習慣成自然,山伯之前勸了好幾次,謝瀾安隻嫌繁瑣。

除了此前從西院借調來,去三房傳話的小婢子束夢,謝瀾安過後見她伶俐,留在正房聽用,她便無其他使女了。

“不用,我習慣了。”謝瀾安問,“三叔哪日搬走?”

岑山回答三老爺便是今日搬家。

“今日?”謝瀾安愣了下,“五娘哭了?”

“沒有。”岑山回道,“三老爺面有怨怼之色,本是勒令五娘子一同走的,但五娘子不想走。之前娘子吩咐過,五娘子的事以後盡歸您管,老仆便派人,一直守着五娘子的院落,沒有驚擾到小娘子。”

謝瀾安點頭,浮起的唇角滲出一絲狠,“三叔不鬧則罷,他若要計較父母之命,正好姑母無子女,把五娘過繼到姑母名下,連聲爹也不必叫了。”

·

很快,謝氏宗族的分枝都收到家主立下的新規,例如:

不可私殺奴婢,肆殺者公室不管,家主必究;

良人沒奴者,十歲以下五十以上皆放還,以力脅迫、強行掠賣的奴婢盡早放還原家;

佃客減免三成租糧;

凡謝氏子弟,亥正後不可在外酗酒招伎;

凡謝姓者禁服五石散;

……

這不禁讓一些謝家族裔迷惑,這是要把謝氏變成慈善堂與和尚廟嗎?

要知道佃戶與奴隸身份雖賤,卻是世家重要的财産之一。

當今時代,士庶天隔,主與仆又何嘗不是判若雲泥。一個賣與主家的仆役,即使随意打殺了,本就與處理一隻養的貓兒狗兒沒有分别。

還有那沒有眼色的發問:陳郡謝氏如今的家主,究竟是謝瀾安,還是從荊州回來的謝二老爺?

知情者便從袖中伸出一根手指,畏懼地指一指頭頂房梁,諱莫如深。

除了這些約束,謝瀾安又勒令各個旁支交上一本公賬,清點各支名下産業。

涉及錢賬往來,岑山擔心如此大起底會引起人心動蕩,謝瀾安早想到了,“當然是趁二叔沒走,請他出面做這個惡人了。”

前世她要強,不願意過多麻煩待她如生父的二叔,如今才算活明白——面子能值幾兩重,不如人盡其才。

求二叔一回,難道她對二叔就隻有利用,沒有敬愛了?那也太不拿自己當謝荊州的好侄女了。

這方面,是該和冰心雪襟的文樂山學一學。

謝逸夏聽後沒别的話,他出面敲打一下族人倒無妨,隻是提醒:“自家事再大也有限,荀祭酒是你的授業恩師,對你一向有所寄望。于情于禮,你也應去面見陳情,躲着算怎麼回事?”

謝瀾安睫梢動了下。

在觐見太後之前,她便應該先去見老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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