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學手續沒那麼快辦下來,姑姑和姑父出去上班,鄭準年上學早出晚歸,更是見不到人影,家裡隻有她一個人,翻開書卻總是想東想西,她幹脆拿着鑰匙出了門。
最近幾天天氣升溫,沒那麼冷了,岑書伸手遮住刺眼的陽光,往街邊的陰影中走去。
她順着那天公交車的路線慢慢走,小賣部、菜店、衣服店,一路上路過了跳操的老年人,蹦蹦跳跳的小學生,還有行色匆匆夾着包的中年人。
路過小賣部,買了個和那天一樣的汽水,在家的時候,廖靜總說外面的飲料都是勾兌的,隻讓她喝牛奶豆漿。
路過公園,還碰到幾隻橘貓,她低頭想摸摸,橘貓很警醒,飛快逃走了,看上去膘肥體壯的,倒像是家養的。
閑逛到那晚的新華書店,岑書在那裡看了一下午的書,看到一半,店員過來清掃,雖然沒趕人,但岑書看免費的書,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奈何囊中羞澀。
她臨走的時候買了本《艾格》,又在結賬處的貨架上拿了個粉色本子,16開小本,記筆記或者寫日記都行。
夜半,岑書躺在床上給廖靜打電話,依然無人接聽,樓下有人喝醉了唱歌,她睡不着,起來去外屋倒水。
主卧傳來岑文雨和鄭橋模糊不清的談話。
“廖靜她……”
“……是挺可憐”
“...去學校...”
她輕手輕腳地将水杯拿到房間,關門,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夜空,就這樣睜眼到天明。
……
周一,岑文雨早早帶岑書到一中見她的新班主任。
“武老師,那就拜托你了。”岑文雨對武老師笑着道。
武老師扶了扶眼鏡,笑得和善,“沒事兒,客氣啥。”
岑書被安排到了九班,一共十九個理科班,八個文科班,本來岑文雨是想着看看能不能找找人把岑書安排到火箭班的,火箭班師資更好一些,還問了岑書的想法。
原來在十七中的時候岑書是在尖子班,但她怕自己跟不上一中這邊進度,跟岑文雨說了自己的顧慮,岑文雨想想就算了,先适應适應,之後若是成績好也能考到火箭班去。
武老師和岑文雨差不多歲數,個子不高,看起來挺和藹的,兩人邊往教室走,邊說話。
“我看你之前成績都不錯的,就是數學好像不是很好,沒事兒,剛好我教數學,不會的可以問我。”
武老師說得委婉了,她數學上次考試都沒及格,岑書隻能點點頭,“好的,謝謝武老師。”
兩人踩着早自習的鈴聲走進班級,此刻都在早讀,有人默背,有人昏昏欲睡。
武樹友沒慣着他們,直接走到窗戶前,拉開,“後排的,把窗戶也拉開,看你們一個個,一點精神都沒有!”
一片怨聲載道,“冷啊!”
“困啊~”
“老武,你也太心狠了!!”
當然還有好奇地盯着岑書看的。
武樹友讓所有人安靜,他介紹岑書是轉來的新同學,“大家掌聲歡迎一下新同學!”
“啪啪啪啪!”同學們很給班主任面子。
岑書看到這麼多雙眼睛,就十分緊張,她将拇指按在食指上,不停地摩擦。
“大家好,我叫岑書,希望和大家好好相處,謝謝。”
武樹友看出她的不自在,拍拍手,“最後一排那幾位醒一醒!醒一醒!英語老師有事兒,第一節跟我換課了,課代表一會兒換一下課表。”
“好的。”第三排一位戴黑框眼鏡的女生點點頭。
武樹友讓她坐在數學課代表旁邊。
武樹友一整節自習都守在班級,所有人都挺安靜的,下課鈴一響,他一走,數學課代表就轉過頭跟岑書說話。
“岑書你好,我叫周之瑤,你可以叫我瑤瑤。”她眼睛笑成月牙,很可愛。
“也可以叫她豬妖~”前桌掐着嗓子道,
“王霖睿!你想死是不是?”周之瑤翻了個白眼,捶了他幾下。
前桌和同桌是歡喜冤家加話痨,一天下來,岑書下課沒用怎麼出去,就了解了一中的方方面面。
比如說一中食堂的飯很好吃,但是好吃的小菜靠提前去搶,一中還有社團,主要是讓學生放松身心的,但大多數人沒什麼時間參加。
晚上吃飯的時候,岑書是和岑文雨在教師食堂吃的。
“今天怎麼樣,還跟得上嗎?”岑文雨問道。
語文、英語都還行,但數學和物理跟得有些吃力,岑書道,“比我們學校進度快,我借了同學的筆記,打算回去看看。”
“行,我都跟武老師說好了,不會的問他,語文不懂的就來問我,實在不行就問問你哥。”鄭準年也學的理科,成績還行,這會兒高三總複習,正是學得最全的時候。
“好。”
吃完飯,岑文雨接了個電話急匆匆走了,岑書回去上晚自習。
走回去路過操場,此刻還沒亮燈,天色見黑,她有些看不清,在塑膠跑道上緩慢走着。
“咻——”口哨聲響起,“你們倆!幹嗎呢!”
體育老師打開手電筒,前方一對親的忘我的男女瞬間分開,分頭往兩邊跑。
“跑什麼跑!哪班的?給我站住!”
手電筒照亮一段塑膠跑道,岑書被晃得眯眼。
那男生跑來,顯然剛才沒注意到她,此時已經刹不住車。
“我草!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