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素華主要是從題出發串聯知識點,再延伸類型題,上了一小時,岑書的筆記本已經寫了四頁。
“行,你倆先休息一下,我接個電話。”邱素華去接電話。
和李滬坐在一塊,岑書極力讓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卷子試題上,視線卻不由得移到鏡子裡。
對方沒有注意到她的不自然,低頭寫着什麼,睫毛如鴉羽般垂下來,十分專注。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視線,李滬擡頭,兩人的目光在鏡子中對上,“怎麼了?”
岑書怔了一下,道“你嘴上有東西。”
李滬轉頭看了眼鏡子,剛喝的牛奶在留下一點印記,岑書遞給他一張紙,“謝謝。”他擦了擦,起身将紙巾扔進垃圾桶。
大概是起身動作有點大,桌子不穩,“砰!”牛奶杯被碰倒,撒到李滬的衣服上。
李滬一手拿起杯子,避免卷子遭殃,自己的毛衣卻濕了半邊,毛衣吸水,挂在身上濕答答的。
岑書忙從書包裡面抽出紙巾,“抱歉抱歉!”
李滬笑了一下,“我碰倒的,你道什麼歉。”,“沒事,用吹風機吹一下就好了。”李滬把卷子先放到幹淨的地方,走到洗手間拿起拖布,他來過幾次,看起來熟門熟路。
岑書蹲在地上把灑了的奶擦幹淨,“我來拖吧,你先把衣服弄幹吧。”
“好。”牛奶黏在身上确實不好受,李滬去洗手間整理衣服。
岑書擦幹淨地上印記,又将拖布拿去洗手間。
她拎着拖布,又停在原地,李滬掀起毛衣,用紙巾擦幹淨腹部蹭上的水。
李滬其實沒有想象中的瘦弱,大概是因為經常打網球,腹部肌肉緊實,挂着一點水珠,明顯的人魚線沒入牛仔褲腰。
“岑書。”李滬叫她的名字,岑書吓了一跳,收回視線,“嗯。”
“你幫我看一下後面頭發。”李滬用吹風機吹着衣服,後面的頭發像是被電源線勾住了,他拽了幾下沒拽下來。
岑書上前,小心拉住他的頭發,不似看上去那般柔軟,反而又密又硬。
線上纏着一塊膠,剛好把他頭發繞在裡面,“可能有點疼。”
“沒事。”
她不小心拽到了幾根頭發,又仔細看了下電源線,上面有些膠,不知道是怎麼粘上去的。
“怎麼了?”邱老師的聲音傳來,岑書忙回頭應道,“老師,剛剛不小心牛奶撒了。”
“衣服濕了嗎?”
“李滬的濕了。”
“等會兒我給拿一個幹淨的,别沓在身上。”邱老師又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對了,那吹風機被我小孫女給弄上膠了,可能上次沒擦幹淨,别黏頭發上。”
晚了,已經黏上了,沒辦法,好在膠已經沒有特别黏,用力拽可以拉開。
李滬換了件白色T恤,衣領有些大,露出鎖骨,纖細漂亮,銀色鍊條沒入領子中。
岑書握緊中性筆,腦海中總是泛起對方薄薄的肌肉,緊實的腰身。
數學裡的符号和公式枯燥乏味,邱老師的語調抑揚頓挫,很快将她抽離出來,投入到酣暢淋漓的學習中。
“那行,這節課知識點還講得挺多的,你們回去消化消化,下周末上課前把這兩張卷子做完。”邱老師又拿出兩套卷子,一人一份,岑書點頭,李滬則是翻了翻卷子,歎口氣。
邱老師笑了一下,“行了,李滬你先回吧,小書你留一下。”
邱老師留了岑書一小會兒,講了講她薄弱的地方,她的方法其實和武老師說得不太一樣,武老師讓她多刷類型題,邱老師卻讓她把課本上所有的例題都先吃透。
課本例題簡單,很多老師上課時候甚至不拿課本隻讓學生記筆記,岑書雖然有些困惑,但習慣使然,她并未提出自己的疑問。
岑書從邱老師家裡出來,冷風刮在臉上她瑟縮一下,把圍巾裹得更緊。
剛拐出單元樓,在小區門口的便利店看到李滬,他靠着牆手裡拎着一瓶汽水,時不時看一眼路左邊,像是在等車。
“岑書?”男生拎着一桶醬油從她面前路過,又倒回來,“還以為看錯了。”
“嗯...賀謙禮?”對方沒戴眼鏡,岑書分辨了一下才看出來。
這邊離一中近,很多學生或是老師都會住在這邊,兩人碰到也并不稀奇。
“你住在這兒?”
“沒,我過來有點事情。”岑書背着書包,賀謙禮瞬間就猜出來,“來補課?”
她點點頭,“對,我數學上次考得不太好……你家住在這邊嘛?”
“我家在南街,在這兒租的房子,離學校近一些。”賀謙禮從袋子裡面拿出一根阿爾卑斯棒棒糖,“吃嗎?”
岑書道謝,兩人在學校裡面說話不多,一般是問題或者傳卷子,很少聊閑話,交談時候都有些拘謹。
“哥,這你女朋友?”他身後一個微胖的小男孩含着棒棒糖,探着頭,含糊不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