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書撓了撓被蚊子咬的地方,有些詫異問道,“怎麼突然問這個?”
“是不是李滬?”
岑書瞬間心跳加速,眼神閃爍,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她頓了頓,“...哥,你别搞笑了。”
“李滬不行。”鄭準年盯着她的眼睛,像是笃定一般。
“沒有,你想什麼呢!”岑書有些惱,嗓音提高。
“沒有你今天看他的時候.....哎呀,我說不出,你是不是喜歡李滬?”鄭準年很認真地問她,像是非要她說出個答案。
岑書心虛,這件事她不想告訴任何人。
“他馬上出國,你要高考,你們沒結果。”鄭準年直截了當道,“而且,他不是一個好的...”
岑書想聽他說下去,鄭準年卻停了一下,“……算了,反正沒結果。”
怎麼就沒結果了?
岑書深吸一口氣,心中湧起一股無名火,對上鄭準年有些認真的眼睛,又洩了氣。
她别開視線,“不是他,我有喜歡的人了。”
鄭準年眼睛一眯,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誰啊?你每天來回來去就見那麼幾個人,岑書你馬上高考了知不知道?”
岑書被他搞得有些煩,鄭準年自己都不喜歡姑姑用馬上就高考了這種話教育他,現在反而用在她身上。
但她還是道,“知道,不會耽誤學習的。”
鄭準年抱臂,突然道,“不會是那個賀什麼謙禮吧?”他點點頭,越想越像,“我說呢,成天在你補習班那片等着。”
“是他吧?”
“哎呀你煩不煩人?”岑書被蚊子叮了好幾個大包,癢得不行,鄭準年還在問。
她随口搪塞道,“是是是,行了吧?”
鄭準年叉着腰,“你等着,回去我就把這事兒告訴你姑姑。”
“你都多大了還告狀!你玩兒遊戲的事兒我都沒告訴姑姑。”
“車來了,趕緊上車!”
……
車走後,李滬從巷子口走出來,手上捏着鄭準年的帽子和墨鏡,輕聲道,“來晚一步。”
他垂手,在路燈下站了一會兒,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長,蚊子在他身邊盤旋,最後叮在他的手背上。
“啪!”
蚊子終于被拍死,可也吃了一肚子的血,血色在皮膚上留下一道痕迹,與蚊子的屍體交疊在一起,有些凄慘
—
沒過多久,岑書的卡上就收到了2000元巨款,“李滬給我轉這麼多錢?”
“對,報酬,你收着吧。”鄭準年前段時間練車,整個人都黑了一圈,他自己也看不下去,正在臉上抹防曬霜。
“他已經出國了嗎?”
“對,好像下學期都不回來了吧。”
這麼快就走了嗎,岑書斂眸,嗯了一聲,便回了自己房間。
時光匆匆,像是被按下了快捷鍵,唰的一下,跳到了8月末,高三開學。
周一,升國旗儀式。
從講台往下看,所有學生穿着清一色的白藍相間的校服,整齊劃一地在綠色草坪上站着。
太陽高高挂起,盡管背對着太陽,岑書還是被曬得頭腦發昏,她最近老是眩暈,蹲着站起來眼前總是發黑,原來也會,但最近感覺更嚴重了。
“大家好,我是一班的李滬,今天我的演講題目是《知不足而奮進望遠山而立行》……”
岑書看向主席台,李滬?真的是李滬!他來上學了?
上周開學,他一直請假沒來,沒想到這周來上學了,他不是這學期都不過來了嗎?
一來就是國旗下的演講,還真是....
不愧是李滬。
岑書擡頭,少年身量寬闊,目視前方,微風吹過,他頭頂的發絲被肆意揚起,聲音響徹校園,一如既往地意氣風發。
“像李滬這樣的人,應該不會有什麼煩惱吧。”周之遙感慨道。
家境優渥,品學兼優,簡直就是人生赢家嘛。
岑書被陽光刺得眯起眼睛,“應該吧。”
或許也有,岑書突然想起那天下午,網吧裡的幾句交談。
“走走走,去買瓶喝的。”周之遙打斷她的思考,拉着她去校超,最近天氣熱,超市冷飲銷量一騎絕塵。
岑書站在飲料機前糾結,不想喝得太甜,也不想喝功能飲料。
身後靠過來一個人,拉開冰櫃,冷氣撲面而來,一隻修長的手拿起一瓶青提味兒的氣泡水,手背上露出隐約的青筋。
李滬看到女生皺眉,有些糾結地看着面前的一排飲料,像是在做什麼世紀難題,他輕笑了一下,“想要哪一個?”
岑書聽到李滬的聲音,下意識回頭,李滬又恰好低頭,岑書的耳廓擦到他的唇角,兩人都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