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定是個不眠夜，岑書躺在床上回憶，思索，蒙在被子裡大笑。

今晚還真是一波三折，她伸手，手鍊在台燈下熠熠生輝，亮堂堂的，照得她心尖都是暖的。

岑書拿出手機，在備忘錄裡面記錄，今天，和李滬在一起了。

她既怕自己忘記了，又怕這隻是個夢，更舍不得睡了。

她敲了敲手機後殼，眼睛眯起，笑意又從唇邊溢出來。

各種情緒交織，所以很難入夢，岑書點了助眠的香薰，做了很長很長的夢，醒來她想記錄下來，卻隻剩下零星的碎片，什麼都忘了。

她看了眼手機，除了孟雯丹發了幾條消息問什麼時候到，還有垃圾短信，再無别的消息了。

岑書點開李滬的頭像，最新發的朋友圈是淩晨一點多，在昨晚她上樓之後。

【海上月是天上月】，然而配圖根本沒有月亮，漆黑雨夜，隻有路燈昏黃的光是亮的，雨滴落下，還挺有意境的。

岑書右眼一跳，翻看下面的評論。

李滬發的朋友圈大多數是一些電影感受，或者是宣傳，很少這樣語焉不詳的分享，下面一些人追問。

【呦呵，有心上人了？】

【老樹要開花了？】

【要上新電影了嘛？upup！】

……

好在李滬都沒回。

岑書揪着指甲邊緣，打開和李滬的聊天記錄，思考該怎麼跟他說。

關于兩人在一起的事情，能不能先不要公開。

“扣扣。”

“進。”

“小書，午飯在鍋裡熱着，你和鄭準年先吃飯，我出門了啊！”正值期末，學校裡事情多，周末岑文雨都沒法閑着。

岑書應了一聲，“好，姑姑慢點兒！”

一會兒要去參加婚禮，要早一點過去，岑書看了眼時間，起來梳洗。

鄭準年坐在餐桌上吃剩油條，目光從手機移到岑書的臉上，任他再直男也看出岑書今天化了個很漂亮的妝。

“怎麼了？”岑書沒什麼胃口，喝了幾口豆漿，見鄭準年看她，問道。

“畫這麼漂亮。”鄭準年眯着眼，啧啧兩聲，“有情況？”

這種事情上，鄭準年怎麼這麼敏銳？岑書面不改色心不跳，“什麼什麼情況，你趕緊吃吧，别遲到了。”

“這才幾點，來得及。”

趁着鄭準年磨蹭的功夫，岑書換了隻顔色更淡的口紅，看上去沒那麼刻意。

【吃飯了嗎？】

岑書低頭給李滬回消息，【嗯，吃了，你幾點鐘過去？】

【剛好路過你家樓下，要不要一塊去？】

岑書心一跳，看鄭準年還在墨迹，衣服也沒換，沒有半點要出發的樣子，“哥，我下樓一趟。”

“嗯，哎，等會兒......”李滬過來接咱們。

晚上不可避免會喝酒，索性就開一輛車，鄭準年跟李滬早就說好了他開車過來，這會兒還沒打電話，所以不着急。

結果他話未說完，就聽到了岑書的關門聲。

岑書飛快跑到樓下，她主要是害怕李滬和鄭準年撞上，會聊到兩人在一起的事情。

“别着急。”李滬靠在車邊，見她跑下來，笑容更甚。

“睡得怎麼樣？”

“還行，你呢？”

“不太好。”李滬指了指眼底，“興奮的睡不着。”為什麼興奮不言而喻。

太直球了，岑書反而有些不知道怎麼接，岔開話題，“我哥還在上面磨蹭。”

“沒事兒，還早，我們可以多待一會兒。”

昨天還傾盆大雨，今日就豔陽天，陽光好到有些刺眼，兩人去車裡坐着。

“那個...咱們的事情能不能先不和大家說。”憋了半天，岑書說出這麼一句話。

李滬愣了一下，他擡手把副駕前的遮光闆放下來，開玩笑地說了一句，“怎麼，我這麼見不得人？”

“不是，就是，嗯，我會覺得有點...尴尬。”也不完全是尴尬，更深層一點，岑書想，就像她說的，他們試試，如果李滬隻是一時沖動，過幾天就反悔了，或者他們發現彼此不合适，這樣就都有退一步的機會。

岑書有時候也會讨厭自己這種“留一線”的性格，但沒辦法，二十幾年都是這麼過來的。

“當然可能也沒有很多人關注我們的事情，但我們，慢慢來可以嗎？”

李滬看她的眼，沒有深究她話裡面的真假，“雖然很希望告訴所有人，我們在一起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