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隻是出于一種小孩子搶奪玩具的心理,那我勸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謝明虞神色一暗,随後捂着胸口,說:“你就這麼輕易否定我對你的感情,真是令人傷心。”
程韫雙對此不置可否。
她和副人格滿打滿算今天是第二次見面,每次副人格出來的場景都很少兒不宜。
比起一見鐘情的戲碼,程韫雙甯可相信他幼稚園沒有畢業。
副人格這會兒倒是不急着證明自己的心意。
他結束表演,姿态慵懶地倚着沙發背,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似乎笃定程韫雙不能拿他怎麼辦。
“你确定不走?”
看這架勢,留在國内也是陰魂不散,要不了多久還是會纏上她,不如打包塞給歐洲的療養院算了。
程韫雙打量他幾眼,同時在心裡盤算着這個體型得搖幾個人才能把謝明虞打暈,捆上出國的飛機。
謝明虞像是知道她在琢磨什麼,勾唇一笑:“容我好心地提醒你一下,雖然謝家在通海的勢力比起你稍微差一點,但在國外......”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而是換了一種自認為委婉的表達方式,提醒道:“除非你這輩子都不打算出國了,否則單單在國内對我嚴防死守,沒什麼意義。”
“某種程度上來講,我和你......”謝明虞微微向前俯身,将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我和你,我們才是同一種人。”
天生的上位者,不自覺流露出的掌控欲和占有欲,以及極重的報複心。
副人格睚眦必報這一點,程韫雙深有體會。
她權衡一番,最終改變了主意。
謝明虞想要留下來,可以,但得約法三章。
“你先說說你的條件。”副人格朝她身側挪近了一段距離,兩手交疊,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态。
程韫雙頓時明白過來,這是條件随她提,但答不答應另說的意思。
“首先,你得搬回隔壁。”
話音剛落,謝明虞立刻表示反對。
“不行,我昨天才搬來。”他半強調半控訴道,“難道你也要學那些臭男人,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嗎?”
“還是說,你覺得我技不如人?”
副人格不知想到哪裡去了,語氣忽然誠懇許多:“和你之前,我沒......總之,熟能生巧,我可以學。”
程韫雙:“......”
她神色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心想果然人無語的時候就想笑。
副人格卻渾然不覺,一條一條細數自己的優點,試圖以理服人,說服程韫雙保留下他同居的權利。
謝明虞軟硬兼施:“況且我已經知道了門的位置,就算搬回隔壁,隻要想過來,總還是有辦法的。”
說完,他拿一雙水潤的黑眸觑着程韫雙,打算采用他最為不恥的一種方式——扮可憐,來換取她的妥協。
程韫雙面冷心硬,當然不為所動。
但謝明虞字字在理,且考慮到把人趕出去之後,這厮極有可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各種作妖,似乎将他圈在眼皮子底下比較保險。
程韫雙略一思忖,适當做出了讓步。
“你想住在這邊,也可以,不過......”她撐着下巴笑了笑,“你隻能住在客卧。”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進主卧的門。”
那和他搬回隔壁其實沒什麼區别,但是副人格很快找到了這句話裡的漏洞,于是欣然同意。
“第二條呢?”他問。
程韫雙:“在外人面前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謝明虞“啊”了一聲:“你擔心我會去找謝聞黎的麻煩?”
程韫雙:“?”
“和謝聞黎沒關系。”她的确沒想那麼多,“我怕别人看出來你腦子有病,連帶着看我的眼神也奇奇怪怪。”
謝明虞無奈:“程程,你對我的誤解可能有點大。”
“雖然他的存在确實讓我顯得不太正常,但我和他一樣,是個智力健全的成年人,有最基本的判斷力和對人情世故的感知力。”
“我向你保證,不會給你惹出什麼亂子的,嗯?”
程韫雙的注意力被他覆過來的手打斷,因而忽略了那句“他的存在”,有幾分主次颠倒的嫌疑。
“你最好是。”她抽回手,補充了第三個條件,“既然想留在這裡,那就老老實實聽話。”
任何情況下都不得違背她的意願行事。
“像今天早上這種情況,下不為例。”
“好,我答應你。”謝明虞沒怎麼猶豫,應下了第三個條件。
倒不是他收斂了本性。
打破上述條款,隻需要讓程韫雙點頭同意就行,畢竟他可不是主人格,溫吞得像條被馴化的狗,什麼都不為自己争取。
謝明虞若有所思,他唯一需要考慮的問題,就是怎麼讓程韫雙松口。
如果是另一個人格面對這種情況,他會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