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潮霧彌散,水汽氤氲。
程韫雙一把推開徑自貼上來的男生,擰開了花灑。
溫水噴湧而出,彙聚成一股涓涓細流,順着起伏的脊骨淌進腰窩,沖走了皮膚表面殘留的痕迹。
無色無味的自來水蔓延向地漏附近,随着流速漸緩,隐隐可以窺見一絲可疑的半透明乳白色。
程韫雙眉頭緊皺,面色不虞地搓了搓後腰的位置。
“至于這麼嫌棄嗎?”斜前方傳來一道戲谑的嗓音。
副人格一.絲不挂,正雙臂環胸倚着洗手池的邊緣,挑眉注視着她。
明明和謝明虞共用一張臉、一副身體,卻讓人能夠憑借那股漫不經心的笑意,輕而易舉地将兩人區分開來。
甚至副人格比主人格看上去,更加适合這具身體,也更加了解并清楚如何發揮自身的天然優勢。
程韫雙看見他便氣不打一處來,睨了他一眼後,決定轉過身去。
木已成舟,她雖然不能把對方怎麼樣,但至少還可以選擇讓自己眼不見心不煩。
然而,副人格的崩壞程度遠遠超過了程韫雙的預期。
他不依不饒道:“我不是聽了你的話,沒有弄進去麼?”
“這麼防着我做什麼?”男生故意裝出一副被誤解的模樣,踏着水花一步一步靠近,“我好傷心啊,姐姐。”
早知道無論如何都要挨一頓白眼,剛才還不如不聽她的。
但那會兒不知怎地,身體先大腦一步服軟,莫名其妙順從了程韫雙的意思,在最後一刻還是拔了出來。
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麼以後,他有些排斥潛意識中本能的臣服心理,于是報複性地将東西弄在了程韫雙的腰間,并且壞心地抹開,塗滿了那一截白得晃眼的腰。
印着大片绯色的吻痕,極大地滿足了副人格的占有欲。
尤其此刻經過熱水的蒸騰,粉白交織着轉為深紅的印記,猶如盛開的薔薇,嬌豔欲滴,惹人憐愛。
副人格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後背看了一會兒,随即輕啧一聲:“還是我來幫你吧。”
說着,他單手攬住程韫雙,另一手順着水流輕輕摩挲過腰窩周圍的一小片肌膚。
浴室濕滑,程韫雙隻能任由他上下其手。
好在謝明虞确實是在認真履行自己的職責,像是為了證明他比主人格更貼心一般,有條不紊地進行着善後工作。
但好景不長,副人格沒過多久便原形畢露,直挺挺地戳着她的後腰。
程韫雙捏了捏眉心,淡聲道:“讓開。”
男生卻置若罔聞,徘徊在腰間的手緩緩向下,由後至前,貼着那裡按了按。
下一秒,他被程韫雙攥住,毫不留情地使勁捏了兩下。
謝明虞吃痛,低頭咬住了她的耳尖,啞聲埋怨:“程程,好兇啊。”
“老實一點。”程韫雙撩眼看他,“松手。”
謝明虞無奈,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請吧。”
少了某人犯上作亂,程韫雙很快收拾好自己,裹着浴袍離開。
浴室門合上前,她扭頭淡淡瞥了一眼謝明虞。
“洗完去客廳,我們談一談。”
十分鐘後,謝明虞頂着一頭濕漉漉的頭發出現在程韫雙的視野中。
“同居不帶兩件衣服過來,果然還是不太方便。”
睡衣一早弄髒了,他隻能暫時借程韫雙的浴巾擋一擋:“是你說不用搬來搬去的,不會後悔了吧?”
“你可以現在回去換。”
“不急,先聽聽程程想和我談點什麼。”
謝明虞裸着上半身,大喇喇地往沙發邊一做,仿佛他才是這間屋子的主人。
程韫雙放下手裡的文件,問:“要等多久你才能變回去?”
上次在息園,退燒後,副人格就消失了,雖然目前還不清楚他是因為什麼再次出現,但等上一段時間後,應該能換回原來的謝明虞。
起碼網上是這麼解釋的,具體的還得問問梁浔的師妹,在此之前,她必須處理好副人格。
聞言,謝明虞愣了愣,旋即由衷感歎道:“程程,你真可愛。”
“我又不是電源開關,按下去之後能随機切換。”
“心理障礙,哪裡是這麼容易克服的?”
“他心思太多,不适合一直待在外面,否則,你也不會有機會見到我。”
這是短期内變不回去的意思了。
程韫雙感到事态正在逐步脫離她的掌控,遂快刀斬亂麻,說:“既然如此,你走吧。”
“你想讓我到哪裡去?”
程韫雙不欲同他多繞彎子,開門見山道:“回歐洲去。”
“看來,你已經查到不少消息了,忽然有點可憐他,肯定很想問你,但一直不敢吧。”
副人格不由輕嗤道:“果然是個膽小鬼。”
“不過,我暫時不會離開這裡。”他揚起眉梢,“在你愛上我之前,我不會離開這裡。”
程韫雙不解:“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