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說,譽兒是個有福氣的,若是無福,那裡娶得到這樣好看又聰慧的姑娘做夫人。”
:“二嫂說得對,若是無福,先帝怎會當場賜婚呢!”
:“才貌雙絕,譽兒适才都看呆了。”
……
高低不同的調侃聲,混合笑聲,在新婦内流動。
周梓玥垂着眼,一雙耳燒得通紅,染着面如绯紅。
一個年長的嫂夫人站出來道:“好了新婦臉都紅了,姑娘家面皮薄,那經得起你們這般逗笑。”
圍在前面的人跟着散了,周梓玥松了口氣。
彩雲與青竹守在榻旁,也松了口氣。
彩蘭與靈芝輕輕關上卧房的門,又小跑進去。
人都散了,周梓玥也不再挺直腰,吩咐青竹将鳳冠取下。
華貴的鳳冠自然精緻奪目,但壓着她脖子酸。
鳳冠放至在身邊,彩蘭上前道:“姑娘可要淨臉?”
臉上敷着厚厚一層胭脂水粉,到夜裡卸妝,她受得了,臉估計也受不了,周梓玥應了聲備水,彩雲忙去準備。
窗紗上鍍着的黃昏花影漸漸褪去,又淡黑、轉濃。
估摸着時辰差不多了,周梓玥又重新戴上鳳冠,雙手疊放在腿上,規矩地坐着。
緊閉已久的房門終于被打開,風湧着一道濃郁的酒氣散漫開來,兩個小厮一左一右,吃力地架着齊譽送至卧房。
隻聽得腳步聲越近,那股酒氣也就越重,身旁的彩雲小聲道:“世子有些喝醉了。”
周梓玥點頭,直至高影投至她身上,她微微擡眸瞄了眼,那道影子停了一會兒。
面前的珠簾被長指撩開,周梓玥莫名覺着面上燎起火。
忽得,頭上一輕,那黑影又挪至腳前。
青竹端來合卺酒,一雙骨節分明、纖長細指握住酒杯。
一手指尖染紅,一手指尖泛粉。
按照禮儀,兩手相交,彩繡大袖與淨紅袖子纏在一處,周梓玥未擡眼,心已在不受控制地亂跳。
但,還是忍不住,長睫輕輕擡起,對上雙墨色亮眸,其中隻有她。
淡幽幽的清香與酒意相交繞纏,浮在鼻息間,一時間分不清究竟源于誰。
順着冷冽的酒,鑽入了體膚。
酒畢,酒意依舊絲絲繞繞地纏着周梓月,室内也隻安靜了一會兒,随後便又響起齊譽低沉的聲音,:“都退下吧。”
窸窸窣窣聲之後,房門吱呀一聲再次被合上。
炙熱的目光又回落至周梓玥面旁之上。
:“還是如此好看。”
這是怎麼了,醉了酒激發第二人格了?
周梓月驚詫齊譽會說出這樣的話,她裡心慌的不行,垂下眼眸隻盯着被鳳仙花染紅的指甲看。
身邊的人似有不滿,:“從前,你都看望着我,怎麼今日,反倒一眼都不分給我。”
兩輩子第一次嫁人,請見諒。
周梓月心中慌亂,她也不是不懂這些,畢竟當初在宿舍,也是和舍友讨論過某些文高難度姿勢,隻是真要實戰,她就像一個掌握了武林秘籍的菜鳥一樣,不會用啊!
周梓月微微笑起,側身擡眼望向齊譽,輕聲道:“世子,你喝醉了。”
:“為何,你還叫我世子?應該叫我夫君才是。”
:“……”
他真的醉了!!
周梓月醞釀片刻,才輕輕開口喚道:“夫君。”
齊譽低笑一聲,伸手攏住她的細指。
柔若無骨,滑若凝脂。
齊譽嗓音壓了幾分:“我今日,穿得是探花服制。”
:“嗯。”
:“梓玥,覺着如何?”
周梓玥轉頭,快速打量一遍,做出标準答案:“玉樹臨風,英俊潇灑。”
:“夫人敷衍我。”
語氣中帶着些委屈,周梓玥無奈,蒼天可鑒,她真沒有誇大其詞。
一鼓作氣,周梓玥摁住齊譽,湊近他耳畔,輕聲道:“我甚是滿意。”
濕熱的暖意攀上耳廓,齊譽不禁一抖,手抓緊衣袍,目光停留在紅唇間,飽滿紅潤,似一顆紅透的櫻桃,喉結往下滑動,隻覺口幹舌燥。
他順手攔住腰身,低頭莽撞地品嘗。
紅簾幔不知何時被放下,花燭輕顫,一件件紅衣被扔擲而出,堆疊在榻前。
良久,一滴燭淚沿鳳燭身,緩緩滑下。
屋内一片寂靜,屋外的彩雲與若梅面面相觑,世子爺不像不喜姑娘,怎會到現在都還未有動靜,若是今夜未圓房,日後姑娘不知該如何是好,心中便泛起愁來。
忽得從屋内傳出一聲瓷杯摔碎的聲音,而後便傳來小姐弱弱的低吟聲,與之相随的男子低沉的喘息聲,兩人紅着臉對瞧一眼,輕輕退至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