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地吸了口氣。
活着真好。
白思若收拾好出來,就見蕭惟然規矩地站在庭院中心,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正要過去,阿娘走出來喚她和蕭惟然去書房。
到了書房,苗荔打開手裡頗為陳舊的書卷:“我翻閱了很多古籍,從這本書裡找到了點滴記載,相傳有一種植物叫從甜枝,一千年發芽,又一千年開花,再一千年結果,每次結果隻得兩枚從甜果。”
白思若和蕭惟然都一臉認真地聽苗荔講。
“果實通體紅色,晶瑩剔透,且散發微光,其味甘甜,重要的是,果實蘊含神秘力量可媲美靈力,可大幅提升修為。更神奇的是,同一枝上的兩枚從甜果之間互相有強大的吸引力,這兩枚若是被不同的生物吃了”
苗荔頓了一頓,看着他們兩繼續說:“那兩種生物之間也會互相有感應。”
“阿娘,我們是因為吃了從甜果才這樣嗎?可以百餘年就變人形?”白思若問。
“額頭上的花紋,或許就是互相有感應的兩個生物間的體現。”蕭惟然補充。
苗荔揉了揉額頭:“這是最合理的解釋,不過這隻是部分記載,還有一些丢失了,遺失的部分到底有什麼,還未可知。”
苗荔鄭重地告誡他們:“所以你們要小心謹慎。”
白思若安慰道:“阿娘不必過度擔心,從已知的來看,這種果實可以提升修為,是好事呀。”
苗荔捏了捏白思若的臉頰:“但願如此吧。”
蕭惟然總算知道,自己面對小兔子時,那無名的煩躁和沖動是怎麼回事了。
白思若則在絞盡腦汁搜索,自己何時吃的從甜果,時間已太過久遠,而自己又貪吃,不知道多少奇奇怪怪的果子進了自己的肚腹,完全沒有頭緒。
這時冷延出現書房門外,有意無意掃了蕭惟然一眼。
蕭惟然心下一驚,他是來确認自己有沒有騙他!
他的心髒不可抑制地狂跳,幸虧陰差陽錯之下,苗荔讓自己來書房講從甜果的事,能借此遮掩過去,要不然等冷延發現被蒙騙,他小命難保。
苗荔一看到冷延,蓦地氣上心頭,冷靜自持不再,掄起手頭的書籍、花瓶、硯台……一股腦朝對方砸去。朝他吼道“剛回來你又要出去。既然那麼喜歡外面,幹脆以後都别回這個家了。”
空中亂飛的各種物件顯然對冷延造不成影響,他沒有躲遠,隻稍微側身避過,然後旋身将空中的物件一一接住,輕輕放在地上。有的砸得太偏,冷延還飛身去接。
“别生氣了好嗎,我真有不得已的原因。”冷延姿态那叫一個低,語氣稱得上卑微。
“什麼原因,我不能知道?”
“阿荔,對不起,我真的不能說。”
白思若司空見慣地躲在書桌後觀戰。
蕭惟然則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至此刻才意識到苗荔和冷延的樣貌都極為出色。
苗荔如流光照曦,即便暴怒發火,也絲毫無損她的英姿。而冷延似靜影沉璧,即便低眉讨好,也半點不折他的風儀。
但是蕭惟然之前卻從沒留意到,主要是他們的氣場太強大了。
苗荔給人感覺随時整裝待發,要将犯錯的人按在爪子底下摩擦。冷延則令人感覺被毒蛇盯住,一不留神就會被毒牙送上黃泉路。
在這樣的氣場下,擔憂自己都還來不及,誰會留意他們的長相,又有誰敢去盯着他們細看。也就是在今天這種混亂的狀态,炮火不對準自己,蕭惟然才敢偷偷瞄幾眼。
還有苗荔的脾氣也太火爆了吧,蕭惟然後退幾步遠離他們的戰火範圍,怪不得白思若被他們養了幾年,就變得犀利嚣張起來,以前那個被他欺負隻會嗚嗚哭的小可憐,完全沒了影子,合着全是跟她阿娘學的。
這樣下去不行啊,小姑娘怎麼可以暴力呢,蕭惟然看向白思若的方向,打定主意要趕緊将她救出這個火坑。
片刻之後,所有砸過來的物件被冷延完完整整地擺在書房前的長廊下。
苗荔砸完了手頭的東西,斜倚在椅子上喘着氣,就是不知道是累的還是氣的。
“阿娘,庫房好像少了些東西,您要不跟我去瞧瞧?”白思若看見苗荔怒火暫息,趕緊找了個由頭,将她勸書房。
苗荔雖然尤忿忿,但顯然繼續下去,也吵不出什麼結果,所以任由白思若拉着她出了書房。
苗荔走後,冷延将擺在長廊下的東西,拿進書房,按照記憶中的位置一件件擺回原位,并從雜物架拿過棉布,将擺好的物件細心擦拭。
蕭惟然看他這麼委曲卑微的樣子,不禁忘了自己剛差點命喪他手的恐懼,疑惑問他:“前輩為何不直接反抗呢?苗前輩應該不是您的對手。”
蕭惟然雖然沒有直接和苗荔交過手,但根據以前和他交過手的靈族說,苗荔雖強,但也還沒到離譜的地步,可冷延可以将他這個風荟林新霸主一招制服,顯然修為比苗荔高多了。
冷延手下動作一頓,瞥了他一眼。
明明這一眼沒有任何情緒,蕭惟然卻心中忐忑,害怕自己說錯了話,丢了性命。
冷延望着虛空中的某一個點,渾身散發柔和的氣息:“有時候她不說我,我反而渾身不得勁。”
蕭惟然大感驚奇,大為不解,原來這尊冷面死神喜歡被虐。
想不到啊想不到。
冷延繼續道:“以後你就會懂了。”
蕭惟然不以為然。這怎麼可能,自己才沒這麼奇葩的毛病,想讓他摧眉折腰,恐怕得下輩子。
估計隻有冷延才這樣,說到着這,如果自己也虐虐他……
還沒幻想完
蕭惟然被一股靈力掀出了書房,翻身穩住身形後,他清醒過來,及時打消了這個可怕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