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他視作保障,她潛意識裡在依賴他!
這一刻,他好似聽到了心裡的聲音:得償所願,雖死無憾!
黃昏
橙粉交輝的晚霞鋪陳在天際,如山柏的心情般無限燦爛。
他披着霞光回到自己的木樓,準備洗漱。
屋外傳來敲門聲,他打開一看,一個女子,是醫署的…
“山柏哥哥,我給你帶來了一把劍,請名家鍛造的,喜不喜歡?”
她叫什麼來着?他想了半晌,好像是叫葶苈子。
他看着葶苈子手裡精緻鋒利的寶劍,對她說:“不必了,我有劍。這看起來很貴重,你還是自己收好吧。”
葶苈子垂下眼睑,嘴唇微抿:“山柏哥哥,劍我也用不着,你就随便收下吧。”
葶苈子将那把劍遞到他面前。
他沒有接:“姑娘可以随便送,恕山柏不能随便收。”
葶苈子低頭,沉默許久後開口:“也好,總算讓我知曉。谷主可能不喜歡我的禮物,她當時收下了,但隔天我卻在别人頭上發現送她的發钗。”
這怎麼可能?他立即回:“她不會這樣。”
“山柏哥哥,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平白無故誣陷她嗎?” 葶苈子泫然欲泣。
“抱歉,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樣做,但我知道谷主絕不會行那種無禮之事。”
葶苈子不可置信地擡頭看他,複雜的情緒從她面上閃過。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仿佛還看到了一絲猙獰。
随後,葶苈子抹着眼淚,轉身哭着跑開了。
三月後,烏南城被東照國攻占。失去東南要塞,繁蔭從以前的僵持局面落入下風,由主攻轉為主守。
一年後,春。
沒再發生刺殺谷主之事。
谷中又一次的擇業考結束,終于選出新的事閣長,羽涅不必再身兼兩職。
載極宮,主殿。
羽涅在查看令業考的結果,思考着四署各長的去留。
令業考安排在擇業考之後,以醫署為例,令業考由醫長出題筆試,在醫正中選出三名成績最佳者,之後由谷主對三名候選人進行面試,綜合考量後,決定由誰接任,或者維持原任不變。
至于考量的方面,不僅專業技能要過硬,還要有管理才能,年齡合适,以及對谷主的支持和配合。
要選出最合适的人并非易事,羽涅在四署十二個候選人及四署長的名字上來回巡覽。
有的技術好,但性格孤僻,不善與人交流。
有的太過主見,喜與人唱反調。
有的做事不夠穩妥,有的缺乏變通。
……
最後的決定是醫長、資長不變,藥長由一位年輕的藥正接任,她性格嚴謹,但不乏創新意識,她有意讓制藥流程标準化,谷主看中她這點。
訊長則由上任事閣長,後進訊署的陵遊接任,陵遊頭腦敏捷,可以快速捕捉信息背後的價值,而現任訊長雖忠誠勤懇,這方面卻有欠缺。
卸任的藥長和訊長進入學園教新入谷的孩子。
轉眼就到了夏季,訊署傳來消息,東照國西部的随州七桂鎮發生瘟疫。
羽涅迅速安排疫源周圍的藥正和藥徒采取初步的控制措施,之後和谷内留有的醫正迅速往七桂鎮趕。
山柏自然是跟着。
瘟疫很容易蔓延成大災難,到了地方,羽涅不敢有絲毫懈怠,時刻牽心,處處挂懷,事必躬親,令定三思。
好在羽涅周全的統籌下,瘟疫很快被控制。
還認識了兩個特别的人。
那兩人其實一直在遠處高樓望着救治現場,他和羽涅雖知道,但一直忙得顧不上,直到結束後才去拜訪他們。
那二人年紀尚小,長相出衆,實力過人,想要查清枕幽谷裡給他們好友利器之人。
羽涅對他們甚是特别,邀請他們去谷中,這令他很詫異。
羽涅從未邀請外人到谷内,畢竟要考慮到谷中的安全,但隻見那二人一面就做了決定,着實罕見。
然而更令他驚奇的是,到了谷内,那位白姑娘誤吸‘笑不活’,羽涅竟被她逗笑了。他無比确定,羽涅當時真的笑了,那是她服清心丹後第一次産生情緒波動。
也許是那位白姑娘過于靈動可愛,讓她長久以來沉靜的心湖泛起漣漪。
他激動極了,也就是說清心丹的效果并不能将感情全部隔絕,她還是會産生好奇喜愛之心。
那麼…那麼會不會産生其他的情感呢?
他不奢望羽涅對他有什麼情思,隻希望她能輕松快樂一點,不必整天都在操心谷中事務。
若她的生命有更豐富的色彩,若她能體會到更多的趣味,若她也顧念一下她自己,也不枉她殚精竭慮、夙興夜寐為枕幽谷籌謀,為蒼生策劃。
于是他回想那位白姑娘喜歡什麼,同車的時候一直在吃,可見是個嗜吃的。所以他讓人給那位白姑娘送去時令水果,希望她喜歡枕幽谷,以後常來做客。
他還私下找了好幾隻小兔子,準備挑一隻最活潑的,以後養在羽涅身邊,為她解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