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容受驚,往後倒去,被元決一手扶住背部。
現在她被圈在他身下,周圍很黑,沒有人,她很害怕,不知如何反應。
元決到底要做什麼?
也許是她瑟瑟發抖的樣子,喚回元決的理智。
“容兒别怕”他扶她坐穩後,後退幾步:“我去亭外”
元決便真的去到亭外,背對着她,留意外面的動靜,待檬檬帶轎子出現時,他給檬檬指了路就離開了。
看到元決離開的身影,元容提着的心終于放下。
幼時的俊美哥哥,如今氣勢怎如此駭人。她可是公主,為什麼要怕他一個世子,長得高了不起啊?
“公主,公主,你怎麼樣?”檬檬帶着人和轎子跑到亭前:“仆俾來遲”
“沒大事,快回寝宮吧。”
元容回到搖熙宮,太醫上過藥,混亂的一天才算結束。
兩天後,正月十六,紫宸殿,廷臣宴。
元容的腳踝已無大礙,她今天選了一件喜慶的大紅色衣裙,來找她的美人兒。
參加的大臣約五十餘人,穿紫袍的三品以上高官有二十餘人,穿绯袍的五品以上官員有三十餘人。
相潤的中央行政機構主要為,左右丞相,之下有吏、戶、禮、兵、刑、工六部,另有獨立的監察機構,禦史台。
左丞相負責朝廷内政,對刑部,工部有決策權。
右丞相負責朝廷外交,對禮部,兵部有決策權。
吏部和戶部,一個管官員考核,一個管戶籍财政,都很重要,所以由皇帝直接管轄,但決策需得到至少一位丞相的同意。
這導緻吏部和戶部,尤其是吏部比其他四部高出半級。
六部除主官尚書外,之下設左右侍郎,其中左侍郎主理京内事務,右侍郎主理京外事務。
丞相一品,尚書二品,侍郎三品。
最高超品是統攝朝政的相國,因為影響皇權,已經空置多年。
而在二十幾個穿紫袍的老翁裡,找一個長相出衆的年輕人,可太容易了。
元容一眼就看到了顔征。
果真是驚人的美,無比的美,天人般的美。
他隻簡單坐在那兒,沒有言語,沒有動作,沒有表情。
周圍就仿佛盛開萬千花朵,華彩缤紛,升起重重雲霧,仙氣缭繞,更将其餘人等全部隐去,眼中隻有他一人。
元容如墜迷離夢境,不敢置信,這是真實存在的世界嗎?
顔征似有所感,朝她看來。
這一眼便入了她心裡,連魂魄也被他攝去。
十歲的差距哪裡大了,他這般相貌,便是二十歲、百歲、千歲都剛剛好,與她适宜的很。
元容走到他面前:“你是顔征?”
他站起行禮:“參見公主殿下。”
“你長得真好看”元容盯着他的面容仔細瞧。
聲音也這麼好聽,這是她心儀的美人,想要的美人。
顔征愣了一下,似乎對如此直白的話有些訝異:“殿下謬贊”
“哪裡謬了,我說的是事實”元容仰頭看着他下巴,有些累,便坐到他的席位上,給他留了一半的位置:“你坐下”
“殿下”顔征頗有些無奈,單膝跪在她旁邊:“這不合規矩”
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頑劣的孩童。
元容不好意思繼續為難他,周圍也有好些人在看這邊,隻好起來:“明日傍晚,本宮邀請顔侍郎去看花燈。”
上元節,依例官員放五天,正月十四到十八,熱鬧的燈會也會持續五天。
找個美人陪她逛燈會,豈不快哉!
顔征思索片刻後,也站起:“是,殿下。”
元容開心笑起來:“那就酉時東門見。”
“是”
元容離開紫宸殿,第一次覺得時間好慢,今天的星星怎麼還沒下去,明天的太陽怎麼還不出來?
她等啊等,好不容易熬到第二日下午。
她乘馬車快到東門時,見顔征已在那等待,他穿着暮山紫水波暗紋長袍,騎着一匹棕紅色馬,熠熠生輝。
元容立即決定放棄馬車,與他共乘。
這樣就可以摸到美人啦。
元容吩咐:“檬檬,你一會兒帶馬車回去。”
“公主,那你呢?”
“與美人一起。”
“就知道公主目的不純。”
“敢調侃我,信不信回來罰你。”
…
抵達東門後,顔征下馬朝她行禮:“參見公主殿下”
元容從馬車走出來:“顔侍郎,本宮不喜坐車,要與你同乘。”
顔征:“這不合…”
他話沒說完,元容就從馬車往下跳。
老是這句話,她都聽煩了。不打破點規矩,她怎麼追到美人。
顔征立馬上前扶住她手臂:“殿下當心”
元容站穩後,直奔他的馬。
顔征隻好扶她上馬:“殿下可不任性…”
元容哪裡有閑心聽他啰嗦:“立刻上來”
顔征許是被她的胡攪蠻纏氣到了,那張本面無表情的絕美臉龐隐隐出現暗色。
但最後還是依言上了馬,他将她攏在身前,朝最熱鬧的燈會大街行進。
他明明很生氣,周圍也凝着疏離冰冷的氣息,但在他懷裡,元容卻感覺很安心。
到了燈會大街,二人下了馬,将馬拴好,街上燈火輝煌,非常熱鬧。
人也好多,元容想牽他的手。
被他避開,大概知道言語沒用,顔征直接用行動拒絕。
不牽就不牽,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
元容被五彩斑斓的花燈吸引眼球,朝前走去,起初她還時不時回頭,看他有沒有跟上,後來隻顧着觀賞煙火、花鼓、高跷和各種百戲。
走了許久才想起她後面還有一個人,她朝後望去,全是陌生的人面,不見顔征,她心中頓生恐慌。
這時顔征低醇的聲音從另一側傳來:
“殿下,臣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