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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神現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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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聽說過他,黎坤本在正西軍紀修手下,慢慢從一個小兵升到前軍領将之位。

若非他一直不婚,而東照朝廷規定,邊軍大将軍的親眷必須留在京城,否則他升為一軍總将也不是不可能。

據傳,紀铎父親紀修,自他心愛的女子死後,整日陰郁沉默,不怎麼管孩子。待紀铎長至約三四歲,紀修把紀铎交給了黎坤照顧。

因此從小到大,紀铎的讀書寫字、騎射武藝皆是黎坤手把手教的。

比起紀修,黎坤更像是紀铎的父親。

所以紀铎去年請奏,讓景瑞把黎坤調回赫都,任護衛赫都及皇宮的禁軍統領。

景瑞那時正好需把禁軍掌握到自己手中,于是答應了紀铎的請奏,把黎坤調了回來。

黎坤比紀修小三歲,今年應是三十八。

黎坤面露明朗的微笑,伸手虛扶她:“希小姐不必多禮,小铎他沒犯渾欺負你吧?若他做了什麼令你不開心的事情,隻管告訴我,我來說他。”

希音愉悅微笑:“沒有,多謝黎統領關心。”

紀铎站在一旁滿臉不服氣:“黎叔,我沒欺負她,是她…”

黎坤見狀一掌輕拍在紀铎腦後:“是什麼?娶到希小姐這麼好的姑娘,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還嚷嚷啥?”

紀铎随即住口,咬唇盯着地面,憤憤不平。

希音淺笑:“黎統領快請坐。”

黎坤看起來很是一個正直的人,一個…聰明的人,更是一個…真心對紀铎好的人。

三人依次入座。

黎坤看了看周圍陳設:“這堂内環境比我上次來高雅了不少,是希小姐布置的吧?”

希音讓下人上茶:“黎統領過譽。”

紀铎也四下環顧一圈:“音音,我早上走時沒察覺不同,你剛擺放的嗎?”

……

三人寒暄約一盞茶,黎坤起身告辭。

等送走黎坤,希音看到紀铎,記起早上的事,她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全然把他當空氣。

希音朝内室走去,紀铎跟在她身後:“音音,你等等我,音音…”

進了内室,希音轉身便準備關門,紀铎即刻用腳頂住門:“音音,你不想知道,随從那件事怎麼樣了嗎?”

希音停下動作,看向紀铎:“看來,辦妥了。”

“沒錯,明天你就可以跟我進宮。我跟陛下說,我需帶一個随身侍從,端茶倒水、整理奏章、方便辦公,陛下沒理由拒絕。”

紀铎眉目飛揚,接着一頓:“不過,你是女子,要裝扮成男子,很容易被人看出。”

希音打開門:“這你無需擔心,我自有辦法。”

紀铎走進房間,對着她欲言又止,低頭捏緊自己的衣角:“音音,事情我辦得怎樣?”

“阿铎很厲害。”希音溫柔看他。

紀铎一聽,蓦然擡頭,瞪大眼睛,一臉驚訝。

她此前從未喚他阿铎。

希音牽起他的手,把他拉到床邊坐下,然後在他臉頰輕輕落下一吻。

紀铎目光呆愣,脖頸面龐瞬間通紅。

希音不禁笑了。

這個時候的他,很可愛。

還是這副乖巧的樣子,讨人喜歡。

希音伸臂将紀铎摁到床上……

第二日清晨,卯時過半,天剛亮

希音和紀铎已收拾好,準備進宮,入軍機處當差。

紀铎抱臂望着希音的裝扮,一臉匪夷所思。

希音理理自己的頭發,看着鏡中幾乎完全不同的一個少年形象。

随從灰衣、男子發飾、黃白皮膚、平淡五官。

扔到人群裡絕對找不出來。

易容術,并不是把圓的改成方的,而是通過添加陰影和遮蓋棱角,改變呈現出來的視覺效果。

她僅是下畫眼尾,塗粗眉毛,用粉改變唇形,用灰加深頰側立體度,給人感覺就好像變了個人。

但易容不隻如此,更重要的是,改變儀态和氣質。

她此刻低頭縮肩弓背,神情卑弱畏怯,行為謹小慎微,宛然一個唯命是從的下人,縱然五官有些女氣,但在一個會識字的書童身上很正常。

希音站起,對紀铎壓低嗓音說:“大人,我們該出發了。”

紀铎注視着她仍沒回神:“音音,确定還是你嗎?這太不可思議了。”

希音站直,換回女聲,瞥他一眼:“紀铎,再不走,定會誤了時辰。”

“這才是我的音音。”紀铎笑起來。

希音見他還磨磨蹭蹭,牽起他的手便往外走。

希音和紀铎乘馬車到了皇宮午門,下車後步行前往議政處。

議政處在長炎宮正門,乾一門的東側。

希音低頭跟在紀铎身後,從餘光中可以看到皇宮紅牆金瓦,高正殿千層台,白玉闌幹寬廣大道。

一如既往的氣派壯觀。

她去年來過這。

去年,景瑞十五歲,太後為給皇帝物色将來的嫔妃人選,以在繪春園舉辦賞花宴為名,把赫都中四品官員以上的女眷都請到了宮中。

她那次便用易容術将自己容貌變得寡淡平庸。

相貌平淡一般,行為正經無趣,年齡還比景瑞大一歲,加上皇家本就忌憚祖父,是以幾乎沒有人對她留下深刻特别的印象。

再一次進宮,她心情比上次輕悅不少。

上次她雖為首輔之女,但她處在被審視被挑選的位置,别人關注的隻是她的家世和容貌。

而這一次,她不過是不起眼的随從,但她憑借的是自己的頭腦,做的是自己喜歡的事情,豈會不開心?

紀铎帶她進入議政處,屋内雕梁畫棟、肅穆莊嚴,有七八個大臣在辦公,年齡從三四十到五六十不等。

紀铎是其中最年輕的一個,而且他有自己單獨的一個小隔間,辦公的桌子在窗邊,開着的窗戶傳來徐徐清風。

這個位置不錯,她身上的安神香不至于影響到他人。

紀铎俯身在她耳邊低語:“音音,你留意來人,别露餡了。”

希音微聲回:“知道了。”

紀铎坐下開始查看奏章,寫上處理意見,即拟批,之後會統一交給皇帝,決定是否執行。

希音也拿起其他的奏章來。

東照的中央行政機構多有變動。

開國初期是宰相制度,下轄六部。

中期從第三任嘉旭帝開始,撤宰相,設内閣。

嘉旭為了集權,把總攬議政、決策、行政等朝政大權的宰相之位取消,政權收歸皇帝,然國事繁重,靠嘉旭一人根本處理不完。

于是嘉旭設立内閣,選大學士協助自己處理政務,形成内閣議政、皇帝決策、六部行政的中央制度。

嘉旭後期,内閣大學士往往兼任六部尚書或侍郎,有了實權,有朝相權發展的趨勢。

因此嘉旭又設立司禮監,采用宦官來限制平衡文官系統的權力,賦予宦官批紅權,代替自己決策。

之後兩朝,皇帝式微,權臣專權與宦官專權交替出現。

到宏光時期,延續内閣制度,宏光帝壯年登位,手段強硬,内閣和司禮監相互掣肘,以皇帝意見為主。

越明帝景曜上位後,朝中非議很多,官員屢有微詞,越明為鞏固權力,設立研書房與議政處。

研書房是皇帝讀書之所,本與政事無關,越明選翰林院文臣進入,與之研讨學問,吟詩作畫,培養親信,有才能過人者,日後便是可用的心腹。

議政處是越明為削弱内閣權力而設立,從内閣、翰林院、六部等衙門官員中選親重官員進入議政處,避開内閣參與政事讨論,協助皇帝決策。

直到如今的道興時期,長大的景瑞策劃從議政處的三位輔政大臣希略、紀衡、裴岸行手裡拿回權力,重用紀铎,把紀铎培養成他的刀。

而紀铎身份何其敏感,景瑞敢起用紀铎,并這麼快收回權力,恐怕其心機城府不輸前幾任皇帝。

而紀铎…

希音目光落在紀铎辦公時認真的側臉。

他看起來行為張狂,但能得皇帝重用,年紀輕輕即身居高位,又怎能沒有絲毫籌謀?

隻不過,他和景瑞的君臣情深,到底能維持至幾時?

今日的盟友,未必是永遠的盟友。

正如祖父,因為人清正,宏光時期一直被官場主流排擠邊緣化,到越明時期,景曜與宏光舊臣不和,無人可用,祖父才有機會被提拔重視。

結黨雖有,但極少營私,盡最大程度辦實事,兢兢業業為朝廷效力幾十年,但景瑞長大了,覺得祖父威脅到他的皇權了,便對祖父下手,想讓他身死名裂。

在權力面前,感情能值幾分?

從古至今,朝廷大事全部圍繞權力鬥争展開,你方唱罷我登場。

政治政治,沒見他們關注民生政事,沒見他們尋求治理良策,上至皇帝,下到百官,心思全在争權奪利上了。

等有了天災戰禍,才稍微記起自己的職責,哦,他們得為民辦事呀。

即便這個時候,還有大半官員要麼推卸責任躲避麻煩,要麼趁機陷害黨争派鬥。

為什麼前朝皇帝做了那麼多改革,不斷設立新機構增加人數,試圖弱化分化相權,但還是會出現皇權被架空,臣子專權的情況呢?

因為這種皇帝至尊、皇位世襲、所有權力名義上歸屬于一人,由皇帝獨裁的皇權專制制度,本身就存在問題。

國家大事何其重要,但皇帝能保證永遠年輕力壯、精力充沛、頭腦清醒,有處理政事的條件嗎?

能保證全都才學合格、見識廣深、手段不缺,有處理政事的能力嗎?

能保證始終仁政愛民、克己奉公、勤勉不懈,有處理政事的誠心嗎?

沒有,所以一旦皇帝不夠格,或年幼,或昏庸,或懶惰,權力就會落到周圍文臣皇戚宦官的身上。

即便出現明君收攏了權力,把國家治理得井井有條,但後代呢,怎麼确定後代有同樣的能力?

上一代集權程度越高,往往下一代政局風險越大。

一朝天子一朝臣。

老皇帝的得力助手,往往是小皇帝的最大對手。

有能力的皇帝集權,無能力或年幼的皇帝擔不起重任,大權旁落,權臣崛起。

皇帝長大開始另設機構,培養親信弱化權臣收攏權力,腥風血雨的一番鬥争後,原權臣消失,局面穩定一段時間。

皇帝逝世,又是無能或年幼皇帝繼位,新權臣崛起,循環往複。

若想打破循環,唯有皇帝放下權力,選賢能之人管理國家大事,皇帝的優劣對政治無影響,自然平穩很多。

可皇帝不肯呀,皇帝向來胃口大,意圖獨吞所有權力,把國家變成他一人的私有資産,奉行家天下。

野心大,能力跟不上,所以再怎麼改也隻是拆東牆補西牆,問題遲早有爆發的一天。

對皇帝來說

臣子才華高不高不重要,是不是自己人最重要。

國家人民好不好不重要,能不能讓自己好最重要。

子孫夠不夠格、會不會治理不重要,江山掌握在自己後代手裡最重要。

是非對錯不重要,自己的至尊權威最重要。

皇帝把自己的皇權、皇威、皇位,淩駕于人民社會國家之上。

以公共資源服務私人權力,豈能不出問題?

公理屈服于私欲之下,豈能安定長久?

制度錯誤,政權錯誤,如何正确運行?

本是邪惡的種子,怎麼開出清白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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