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陳謙佑擡眼看了皇上一眼,這一眼中飽含的情緒很多,似有那麼點乞求之意,皇上似乎也由此想到了什麼,他心裡怎麼不明白太子之所以尋找各種借口拖延婚事,不過是為了那個在李府中昏迷的女子,不過他們之間的鴻溝太深,他是斷不會允許太子取李姝的,如今這般拖延也僅僅是一年而已。
他直視着太子的眼睛道:“着禮部先議好太子大婚的流程,至于太子妃人選一年之後再定不遲,屆時人選敲定之後便可挑選吉日完備大禮,也算是太子在而立之前家業兩全,如此也便算是了卻朕的一番心事了”
未說的話則包含在皇上的目光之中,似乎在道,一年也僅僅是一年而已。
但這也是陳謙佑在山重水盡之時,還能再拖延的一年,他還可以讓自己對李姝的愛意再放縱一年,之後他便得擔起自己身為程國太子的責任,延續皇家子嗣,安定國家社稷。
下了朝,他們三個人還是跟在陳謙佑的後面并沒有現身,陳謙佐則是走在陳謙佑身後十步開外的距離,兩個人面上都看着兄友弟恭,但實際上太子的這個皇弟可一點都不安分,他們年紀相仿,又受過同樣的教育,即便陳謙佑是皇後所出又怎麼樣?他陳謙佐也是皇貴妃所出,甚至現如今他還有比陳謙佑更适合當儲君的一個條件,那便是他妻妾兩至、兒女雙全。
其實陳謙佑的心裡倒是巴不得他能來做這個儲君,這樣他和李姝之間便不用顧忌着世俗之言、儲君之責,也不必弄的兄弟阋牆。
陳謙佑歎了口氣,繼續向前走着,出了宮門,他停住身等陳謙佐走近的時候才問道:“皇弟可要随我一同前往看望李将軍啊”
陳謙佐笑笑,“在殿上時父皇也說了,還是莫要打擾李将軍清休為好,待李将軍身體好轉些,臣弟再去探望不遲”
走在他們附近的幾位官員,剛剛心裡也打着前往看望李姝的念頭,實則是為合皇上愛護武将之心,正巧太子詢問二皇子殿下,他們便伸長着耳朵放緩着步伐在附近觀察風向,見二皇子都不去湊這個趣兒,他們若是随太子殿下同去不僅可能會打擾李将軍清休,落在皇上眼中還可能有拍馬屁之嫌,遂打消了這個念頭,慢慢走開。
陳謙佑自然留意着兩邊的動靜,他嘴角微微一勾,“那如此也好,我便随李尚書一同前去了”
陳謙佐彎身道:“恭送皇兄”
陳謙佑如願以償,又光明正大的前往李府看望李姝。
他們三人心想這陳謙佑還真是個小機靈,如此一來,自己既得前去看望李姝而又無人打擾。
三人跟着他們來到李威的府邸,的确如皇上所說李威清廉,府邸古樸,并不奢侈華麗,一應裝飾物件都是實用為主,很符合他武将實幹的氣質。
走過幾重院子,最終來到一個屋前,李威停下來道:“太子殿下在屋内休息片刻便回去吧,臣便不相陪了”
陳謙佑道:“難為李尚書陪我做的這出戲了,李姝所中之毒難除,我也唯有親自照看于她才能安心”
李威道:“太子殿下有此心,也是李姝有幸,隻是畢竟......”
他沒有再說下去,陳謙佑也知道,他定是看出自己對李姝有情,但礙于師徒君臣、公序良俗之故,他也并不看好他們二人,隻是無奈罷了。
但陳謙佑不在乎這麼多,有一日是一日,這算是他們分别前難得的能朝夕相處的時日了。
李威退了下去,陳謙佑推開房門走了進去,裡面卻沒有人,今日他們已知沒人會到府上來看望李姝,所以僞裝成李姝的那個人也不在。
陳謙佑坐了一會兒,喝了一盞茶,算算時間不算太長,起身便回了府去。
他每日光明正大的來李府看望,衆人都以為李姝就在李府府上,任誰也想不到其實李姝就在他的府邸之上,李姝所中的不是普通之毒,人界的藥石枉效,唯有其他有靈者的醫療之法才管用,所以他也不用請醫師來府上診治,隻需按照先前造夢師的囑咐令其安心靜養,用清氣環繞其身,慢慢溶解其毒,日積月累之下自會徹底清除這毒素。
他們三人随着陳謙佑回到太子的府邸,遠遠看了一眼,見李姝氣色比回京之前有些好轉,也算是安心了,三人并未現身打擾他二人為數不多的獨處時間,見他們無礙便悄悄的瞬移了回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