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鐘後，司機催促大家上車啟程，乘客們陸陸續續從服務區離開上車，等差不多坐滿，司機開始挨個數人頭。

在他的手指點在某一處時，好像遲疑了一瞬不太确定，但想着帶家屬來的也不少，這種怪怪的感覺轉瞬即逝。

人數正好。

大巴重新啟程。

……

這次幾乎隻是晃神的功夫，大巴就到達了目的地。

餘戈跟着一群人下車，看清了目的地的樣子。

這裡看上去是南方特有的山水村莊風景區，是适合學生寫生、旅居體驗的那種青磚黛瓦的環境。遊客要先進入一片廣闊的廣場，接着後面才是條條巷道，蜿蜒折拐着連接高矮不一的房子。

現實中這裡風景挺好的，湖水綠化和路面都很幹淨，标志性建築物定期修繕也算是保存完好，全年有大半時間都是旅遊打卡旺期。

隻是跟現實相比，夢境裡風景區的處理手法比較粗糙，像是仿真模型，仔細看去并無美感。

車上員工下車後自動融入本地旅客，隻留着一輛空車在停車位。

餘戈漫無目的地逛了一會，心情感慨。類似于這種地方她來過兩次，都是學校組織的實訓活動，所以還算熟悉，心态也逐漸平穩下來。

她找了一處有座椅的地方坐下，安靜地看着泛起漣漪的湖面。

“媽媽，有鴨子！”

一個稚嫩的聲音在餘戈身後響起，緊接着一個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跑到餘戈身邊，站在岸上望着不遠處水面上遊過來的那群鴨子，小小的身體微微前傾，又不敢太前傾。

她好奇地盯着遊動戲水的鴨子，白嫩的手指在空氣中數數點點，“一，二，三，四……八，九，十……一，二……”

她的媽媽快步走過來，伸手勾住她的後領，這才松口氣，糾正她：“十後面怎麼數？十一，十二，十三……”

小女孩有點跟不上，還是執拗地“五，六，七”這樣數。

“好多鴨子！”她開心地看着那群鴨子遊過來，蹲下身，努力向鴨子伸手。可她手太短，無論怎麼樣也碰不到。

媽媽皺了皺眉，“别掉下去，你這個姿勢很危險。”

“媽媽，我夠不到。”

“你确實夠不到。”

“媽媽，我想要一隻小鴨子。”

……

最後，小女孩被媽媽無情地領走，帶着她去了一個糕點店鋪，那女孩才變乖許多。

餘戈收回目光。

那群鴨子圍在剛剛離小女孩極近的水域，沒有再離開。餘戈盯着鴨子看了會，發現這樣很無聊，決定去街巷裡探索。

剛要踏進巷子，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從身後的地方傳過來。廣場上的遊客頓時圍聚過去，巷子裡面的人也要擠出來過去湊熱鬧。

餘戈偏頭瞥了一眼，發現是個舞龍的節目。

進入街巷遊玩體驗的人實在太多，餘戈本想鑽空隙進去，沒想到往外擠的人能多到沒有她活動的空間，她被迫返回，隻好繞到一邊。

舞龍表演已經正式開始，鑼鼓聲暫息，鼓手揮動雙臂，一段有節奏的鼓點響起。最前面的把位入場，他手持一根金屬杆，杆頂部是一顆圓滾滾的龍珠，身後的把位舉着栩栩如生的龍頭，沿着龍珠的動作軌迹平移下潛……

巷子裡的人疏散得差不多了，餘戈繼續往巷子進發。看表演的人群突然發出一聲唏噓，唏噓聲像浪一樣從内圍一直接力到外圍，餘戈甚至能聽到自己身後的人在叫。

啪嗒一聲。

什麼東西掉在她身後的地上，滾落着，剛好碰到她将将擡起的腳跟。

餘戈再次回過頭，眼神落在地上。滾落在地上的，是一顆做工非常精細的藍色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