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監獄被設置在地下的位置,常年不見日光,且沒有任何供暖設施。
所以,冬天,這裡冷得讓人絕望。夏天就涼爽許多,但還是涼爽得過分,涼爽到讓人發冷。
這裡是現實裡監獄的生活模式,白天做雜活,晚上待在房間裡面休息,構造簡單卻足夠壓抑,何悅待了兩天以後就受不了,一心想要出去。
系統裡所有道具都被強制繳收,各種技能和數值也被基地的專業人員獲取,打包起來發送給它們原本的主人。繁殖體在她來之前就已經死亡,失去鍊接以後那三分之二的數值和技能都沒有回到何悅身上,她猜測被撿漏的人拿走了。
進入監獄第三天,還在早晨昏睡的何悅被幾個陌生人團團圍住,她驚恐地睜開眼睛坐起身,再次被強制打開系統。
裡面有人是醫生,有人穿着沒見過的制服,看不出是什麼人。失去數值以後她就是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大學生,像個實驗品一樣被強制打開噬夢者系統研究。
“啊,3級呢,做過四十七次任務。”
“契約技能是【怪盜一枝梅】,原來她就是那個以偷盜技能出名的噬夢者啊。”
“可惜,B級契約體,技能位隻有五個。”
“數值蠻高的。”
“哎你看,她也加入了基地呢,這是什麼基地?查一下。”
“沒在榜上,新建立的嗎?”
“不對,你看這頻道裡面,這是個噬夢者的基地。”
……
家庭住址,學校專業,朋友同學,所有的信息被扒得一點不剩。何悅從來沒有覺得這樣無助過,她家境好,學習好,保研名額都快下來了,以前她在學校無論做什麼都是風風光光的,在組織那邊地位也不低,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罪了?
何悅眼中失去光澤,她低着頭,任由這群人對她的系統翻檢查驗,焦躁地想群人要怎麼處置她。
會告知父母嗎?她會被判刑嗎?會一直被關在這裡嗎?
監獄宿舍八人一間,環境差得不行,水泥牆上都是血迹和黴斑,不知道在這裡死了多少人。如果要她在這種地方度過餘生,不如殺死她……
何悅回過神,宿舍鐵門已經被再次鎖上,那幾個人離開了。
她下床跑到門口,雙手拍打着鐵門朝外面大喊:“喂,你們到底要怎樣!”
沒人回應她,走道上已經空了,屋頂昏黃的吊燈搖搖欲墜,光線并不明朗,也沒有新鮮空氣從窗口灌入,因為這裡面根本沒有窗戶。
這一層隻有她一個還能說話的人,關在其他宿舍的人要麼在昏迷,要麼死氣沉沉地坐在床上,像是在這裡待了幾年那麼久,一言不發。
功成歸來的何瑾将任務報告寫完,上傳給沈芒。
工作還算輕松,何悅剛到三級沒多久,處理起來很容易。相比起來,更費力氣的是如何避開那條路上的監控和小區門口的監控保安,現在大數據太發達,現實任務也不是那麼好做的。
“喂,青野,”何瑾沖完澡,換上家居服,躺在自家沙發上。他家這邊的城市正在下雨,外面是灰色的天空,雨聲淅瀝,聽着很适合助眠。“餘戈怎麼樣了?”
“症狀不少,氣管破裂啊,手臂骨折啊,内髒移位啊……又是一大筆錢呢。”青野也坐在窗前,手裡拿着蘋果啃着,基地這邊的星空很好看,他已經看了有一會。
他接到消息立刻就去餘戈所在城市支援,但找了很久都沒找到人,最後還是基地這邊發來具體位置,他才找到人。當時餘戈的情況不算樂觀,青野一邊唏噓,一邊把抱着餘戈馬不停蹄地趕回基地。
“所以治好了?”何瑾問。
“不然呢,系統供的藥能差到哪去,人正睡着呢。”青野說,“還好從那個噬夢者身上回本不少錢,不然這次的醫藥費誰給她付。”
何瑾淡淡笑了一聲,“你也拿到不少數值和技能吧?”
青野笑嘻嘻地說點頭:“對,現在我已經三萬多了平均。技能嘛,那個【繁殖】,還有什麼【詛咒之手】,【怪盜一枝梅】什麼的我都複刻了,收獲頗豐,感謝餘戈。”
“強化值有上限,不會超過六萬,”何瑾扭了扭脖子,“後面要是再有強化值,可以給朝啾和餘戈。”
“嗯?這玩意有上限啊?”
“畢竟是人類的身體,升級到極限就無法繼續升級了,除非你是鬼怪。”
“好吧,挺可惜的,我以為能一直升級呢。”
“沒那個可能,後面的重點是其他三項。不過,每個人情況不一樣,有的人上限是四級,大部分人的上限是三級,極少數人能達到二級。”
青野把蘋果核丢進垃圾桶裡,語氣十分意外:“我第一次知道這個,為什麼沒人告訴我?”
“怕打擊你。上限有很大的概率取決于契約體,契約體等級高,那麼綁定者就越有可能向上走。”
青野呆了十幾秒沒說話。
何瑾自然地接下這份沉默,“所以你看咱們基地,沒有幾個二級,大部分人都是三級。”
青野撓了撓頭,“那那個B級契約體的噬夢者能走到三級,也确實挺厲害的。”
“這倒是沒錯。”何瑾說,“她如果走的是正道,前途無量,但很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