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怎麼樣?”青野望着星空問,“判定了嗎?”
“還在開會商量,最起碼還要幾天才能出結果。”
青野挂了電話。病床上,餘戈還打着點滴,睡得很沉。
次日一早,餘戈被過來量體溫的護士叫醒,護士抽走一管血,又給她做了心電圖才走。
餘戈坐起身發了會呆,下床去洗漱。洗漱完肚子餓得不行,她實在很想吃螺蛳粉,可還沒出院不敢吃這些,隻能艱難地隐忍着。
沒多會,護士再次進來,給餘戈上水。
“護士,吊完這瓶我就能走了嗎?”餘戈問道。
護士搖頭,“怎麼可能,你要到後天才能回家呢。”
“哈?”
護士将餘戈來之前的症狀統統描述了一次,說完便離開病房去忙别的事情。餘戈愣在病床上,好久之後打開系統消息通知。
青野:“恭喜你升到3級啊。”
青野:“好好在醫院養身體吧。”
青野:“六十九萬夢币的醫藥費,要吓死了吧哈哈哈哈哈。噬夢者錢多,你所有醫藥費都結清了。”
前半句吓死人,後半句讓餘戈冰冷的心髒終于有了點溫度。
話雖然如此,但餘戈還是先把重要的事情放在後面梳理。
發生過的事情讓她現在心情非常沉重,系統相關的事情與現實交織越多,她越不知道怎麼處理。這已經不是她能涉足的範疇了。
瓶子裡的液體直到中午還剩大半瓶,餘戈托着腮,心裡想的是基地這邊的技術都這麼先進了,為什麼不發明一個便捷的輸液裝置。
這邊不管飯,她這樣連飯都買不了,隻能啃啃面包。而且,
餘戈從背包裡拿出那袋至今吃不完的面包,一口一口揪着往嘴巴裡塞。
很一般的味道說實話,也不夠松軟,不到萬不得已餘戈是不會吃這袋面包的。
小時候餘戈其實挺挑食的,每次飯桌上隻有部分是她愛吃的,父母一開始還會耐心換菜,再長大一點,餘戈就不得不接受飯桌上出現的任何一道菜。再到後來,學校的飯吃多了,回到家父母更是不在家,餘戈想吃什麼都得買,因為她還不怎麼會做飯。
哎,有點破防。她想家了。
咚咚咚。
病房被人禮貌地敲了三下,在餘戈投去目光的時候又敲了兩下,“有人嗎?”
“請進。”
“是我。”
餘戈意外地看着南木提着保溫桶走進來。
她身上還是那身白大褂,束着低丸子頭,走進來将飯盒放在桌上,見到餘戈手裡的面包,擡了下手:“别吃面包,我給你炖了湯。”
說着,南木打開保溫桶,一股誘人的香氣撲鼻而來。
餘戈身體向前湊了一下,飯菜的香氣在蓋子大開的時候滿滿當當地溢了出來。南木笑着看着餘戈發亮的眼神,将筷子抽出來放在桌上。
餘戈捏着筷子,柔軟溫馨的味道忽然讓她鼻子一酸,恍然間想起幾年前還在上高中學習緊張的時候。
中學時期父母對餘戈的關懷還是足夠的。那幾年确實枯燥,沒日沒夜地學,經常睡不夠覺,食欲也不強,身材幹瘦像天天減肥節食的。雖然餘戈一直住校,但每周末回家父母都會做好飯等她,盡管生日的時候也是待在學校,但他倆總會提前給她額外的錢買想吃的買想用的。
而上大學以後,她基本沒再吃過家裡做的大桌飯,現在更是連面都見不到。
想了這麼多,餘戈忍不住歎息。又覺得很掃興,這想盡快把情緒壓下去,可越想掩飾什麼,就越是掩飾不住,尤其是委屈、思念這兩種情緒。
南木将蓋子打開,把米飯放在雞湯和炒菜旁邊,一擡頭,發現餘戈手指貼着眼角擦了兩下,吸着鼻子慢吞吞挪到床邊。
“已經安全了。”南木柔聲說,“來吃飯吧,應該都能吃吧。”
“嗯,都喜歡吃。”餘戈拿起筷子。
“我得走了,想吃什麼再跟我說,晚上我送過來。”南木沒打算久留,摸了摸餘戈的頭轉身離開。
餘戈夾着肉,欲言又止地望着南木的身影,下一秒南木有所察覺地轉回來,“怎麼了?”
餘戈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沒有,就是很感謝你。”
南木說了句“沒事”,大步走出病房。